李冠城始料未及,他做梦都没想到苏希竟然拿枪对准自己。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他没来由的有些恐惧。
但是,他毕竟比苏希位高权重,如果被手底下这么怒斥却毫无反应,那他接下来还有威信吗?
“苏希,你是想造反吗?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李冠城大声喊道,他甚至向前一步,压低着嗓门对苏希说:“你想把事情闹多大?”
苏希盯着李冠城,他语气冰冷的说道:“退后。我数三声,再不退后,我就开枪。你可以赌一赌我枪里有没有子弹。”
苏希做了个上膛动作。
李冠城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他强行忍住举起双手的冲动。
他停在那里。
这时,龚楚生迈步过来,所谓主辱臣死。他绝对忠诚于李冠城,李冠城被苏希这么对待,他怒不可遏。
他认为苏希不敢开枪,所以,他冲过去要抢苏希手里的枪。
但是,下一秒,苏希身侧的胡忠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龚楚生踹开。
胡忠威风凛凛的喝道:“专案组办案,闲人免进。”
龚楚生怒目圆瞪,他指着胡忠:“胡忠,你前途没有了。你别想再干刑警了,我不摘掉你的帽子,我跟你姓。”
“胡某大好警帽在此,有本事就来拿!”胡忠针锋相对。
他是苏局忠诚的属下。
说学逗唱他不行,但论忠诚,他绝对第一!
胡忠和龚楚生对峙的时候,苏希拿着枪向前推进:“一,二……”
李冠城没等数到三,他转过身去。
刚好,一辆军用卡车开了过来。
他连忙走过去试图汇报,但此时,在军用卡车前面,许书记已经下车,她快步走过来。
…
在苏希开枪的那一刻,沙正刚都被吓到了。
他很清楚,和平年代,开枪示警意味着什么。
他更加清楚,一个警察抢了另外一个警察的枪,开枪示警意味着什么。
不愧是干爹的后代啊。
暴烈如火。
这气场,这手腕…绝了!
沙正刚心里迅速谋划,他开始思考,该如何为苏希收场,以及如何借着这件事情迅速扩大。
与此同时,在他身边,很多人的手机都在紧急的拨向中南各位高层的耳中,甚至有电话信号直接传到了海里。
苏希的枪声彻底打破平衡。
任何一个稍微拥有一点政治敏感度的人都清楚,它意味着什么。
张振坤、纪新刚、周锡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在那个瞬间甚至定格。
这些大人物都惊呆了。
尽管他们都表现的非常平静。
但周锡第一个将茶杯放下,他的手捏成拳头,他脑子里在飞速运转。作为苏希的父亲,他必须想清楚利弊,以及如何让苏希从这巨大的旋涡中全身而退。
此时,张振坤却一拍膝盖。
他毕竟站的最高,看的最远,而且和西楼同志通过电话。
“高啊!苏希这一招太高明了!破釜沉舟,以身入局。这下,省政府那边要着急了。再也没有力量能捂住盖子。”
张振坤转过身对纪新刚和周锡说道:“新刚,周锡,你们都要感谢苏希。苏希这一枪,把棋局全部盘活。攻守易行了…不,现在应该叫做渡江战役了。”
张振坤很得意。
这时,秘书接着汇报:“书记,新刚书记,周锡部长。苏希同志是从市公安局龚楚生手里夺走的枪,龚楚生带队要冲抢肇事者。”
“好!”
张振坤一拍手掌,颇为激动:“我早就说过,这个小苏有勇有谋,当机立断。他是一个能干事的人,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个案子不是办的漂漂亮亮?”
“哪个案子是纯粹凭武力解决的?他的脑子非常聪明,布局能力极强,而且临场反应绝佳。我可以说,他当警察,是整个中南政坛的损失。周锡部长,你得想一想他的下一步去处了。我还指望他去衡邵给我当改革急先锋呢。”
三言两语之间,张振坤将苏希的下一步去处都安排好了。
苏希这一枪,开到了张振坤的心缝里。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等着易扬澄自投罗网吧。
这不是阴谋,而是堂而皇之的阳谋。
易扬澄还有办法破局吗?
没有办法。
…
易扬澄接到电话汇报的时候,他整个人气势好像骤然被抽空了。
极具大将风范的他,眼神失去了分寸。
他努力调整几下呼吸,才稳下神来。
现场人员向他汇报过程。
从龚楚生带队与苏希对峙,再到李冠城摘掉苏希的帽子,再到龚楚生拔枪硬闯,被苏希抢夺枪支,鸣枪示警。
汇报者强调,全程都有摄影机拍摄。
易扬澄此时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你认为那辆车是冲着苏希和沙正刚去的吗?”
“从车辆的轨迹、苏希和沙正刚卧倒的位置分析,大概率是冲着他们去的。”
易扬澄深吸一口气,他就像是一个憋了的气球,慢慢的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