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浪言浪语的温存之后,饭菜终于准备好了,这位妖艳的女子伺候着田不吝开始吃喝了起来。 田不吝其实并非昌邑县人,而是昌邑县南边的郜城人,他的家眷自然留在了郜城。 所以昌邑城的这处庭院其实是田不吝的外宅,这个妖艳的女子本是城中的娼优,名为宋姬,因为有几分姿色,为人又放浪风骚,五六年前就被田不吝收成了如夫人。 田不吝对自己留在郜城的结发和嫡子非常苛刻,常常几个月也不回去一次,甚至不给一钱一粟。但是,他自己在昌邑城里却过着奢侈的生活,对这位如夫人更是疼爱有加,要什么就给什么。 就单单只拿这座庭院来说,和王式的庭院一样,都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布置,分为前院、中庭和后院,能容纳三四十人起居。 平常百姓家的小院落一般都是一堂两宅的布置,三五千钱就可以买下来。 而田不吝的这個庭院起码价值五万钱以上。再加上奴婢和车马陈设,恐怕至少得花二十万钱才能置办下来。 而秩百石的官吏每个月的俸禄加起来是十六斛带皮的粟,折算下来也就是一千八百钱左右。 这田不吝就算不吃不喝,也得花个十几年才能存够。 这还仅仅只是田不吝的一处宅子,他到底从昌邑王宫的身上贪了多少钱,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这田不吝平时为人做事非常吝啬小气,大部分日子都老老实实地住在相府的宿舍,一个月最多只到这处外宅悠游四五天。 再加上田不吝对奴婢管教得非常严苛,轻则打骂,重则拔舌挖鼻,奴婢们根本不敢在外传说府里的真实情况。 所以七八年的时间了,田不吝的这处外宅竟然掩饰得很好,至今都没有被人发现看穿。 田不吝面前的几案上摆着四五个菜,不仅有羊肉羹,还有当下很难少见鱼,时令的水果也有三四种,这如果被整天粗茶淡饭的刘贺看到了,一定能把鼻子给气歪。 宋姬一边贴心地服侍着田不吝吃喝,一边任由田不吝那干枯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游走,是不是发出几声恰到好处的嗔怪,让整个正堂散发出一种奢靡的气息。 酒饱饭足之后,宋姬偎在田不吝的怀里,说起了今日进宫的事情。 其实,从一般的家庭来说,主母都不会过问夫君在外的事情的,就更不要说是如夫人了,和暖床的婢女没有什么区别,毫无地位可言。 但是这宋姬不同,在妓坊里阅人无数,也算是见多识广,常常能为田不吝出谋划策,相当于他的半个军师。 另外,这宋姬还有一个在大野泽上当水匪的表兄,有时候能够替田不吝做一些不能见人的湿活。 所以田不吝也愿意让宋姬为自己出谋划策。 “夫君,看您今日兴致不错,进宫的事情一切顺利吗,殿下有没有为难您?” “呵呵,顺利得很。” “原以为这小殿下催我要账目催得那么紧,是对我起了疑心,原来他只是为了给自己修宫殿,想要看看自己的家底有多少。” 正堂里没有其他人,所以田不吝说起话来也是颇不客气,没有丝毫的顾忌。 “殿下就没有多问一句吗?” “他就算想问,也得知道从何问起不是,那些账目都是我带着书佐们仔细涂改过的,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妾身听说了,殿下这两年可有不少的变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他整日带着那些年轻的郎中进出相府和中尉府,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本事呢?” “为夫就在相府待着,当然知道殿下的行踪,他还号称自己要给昌邑国当门下,也确实做了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田不吝放在宋姬腰上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游走着。 “但是,这殿下未免太狂妄了一些,这钱财数目的事情可和田曹法曹的事情不一样,不精通算学的话,就算他再折腾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 “王宫里不是有几个年轻的郎官吗,他们个个都才貌双全的人儿,万一……诶呀!” 宋姬的话还没有说完,田不吝手上就突然加了力,疼得宋姬突然就叫了起来。 “哼,你莫不是看上了哪些郎官吧?”田不吝眼露一丝凶光,盯着宋姬说道。 宋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握住了田不吝地手,谄媚地笑道:“夫君哪里的话,那些还没长成的嫩鸡崽儿哪有夫君这只老鹰厉害呢?” 宋姬说到“厉害”二字的时候,媚笑着看了看田不吝的两腿之间,这才让他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那些个郎中看着神气得很,跟在殿下的屁股后面乱跑,也许真的也能做成几件事情,但是他们都是些货真价实的儒生,对算学的事情一窍不通。” “不懂算学却又想要理清楚里面的弯弯道子,不说比登天还难,但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田不吝说这些话是有根据的,算学虽然实用,但是却是末流的学问,都是他们这些小吏为了混饭吃才学的,那些立志位列三公的儒生,根本就看不起这门学问。 “但是夫君却也不得不防,毕竟这可是一件掉脑袋的事情。” 宋姬的话不无道理,万事小心谨慎,是没有错的。 “你家的那位表兄最近一向可好。” “这几个月湖上的风声很紧,中尉府接二连三发了好几次兵去剿,半个月前妾身刚刚收到了兄长派人送来的信,连那个郭开都被绑了。” “我知道这个郭开,是一条汉子,现在正押在中尉府的郡狱里,这个秋天恐怕就要问斩了,拣要紧的事情说,不要打岔。” “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