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们为什么不带姑姑去看病?”
我害怕女人真的会像奶奶说的那样咬断人的脖子吸血,始终不敢再靠近地窖,可又觉得她实在可怜。
所以某天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冲着一旁的中年男人问道。
“姑姑?”
爹抬起头,好似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皱着眉头愣了许久。
最终还是在奶奶的眼神示意下才终于有了反应。
“没用的疯婆娘,医她做什么?老子可没那个闲钱!”
爹瞥了一眼地窖,然后又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被他满眼的戾气吓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连忙埋头喝粥。
“小丫头家家的,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安分些!好好干活!听见了吗?”
奶奶似乎对我提起姑姑相当不满,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怒气,狠狠地数落了我一顿。
“嗯,好。”
见状我哪里还敢多说,只能低头默默的喝着碗里稀汤似的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奶奶刚才的眼神不太对劲。
愤怒中隐隐透着一丝心虚,似乎极力想要掩藏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暗暗猜测那个秘密一定跟姑姑有关。
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牵涉其中
。
某天深夜,我因为睡觉前多喝了几口凉水被尿憋醒。
望着黑漆漆的院子,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憋不住冲了出去。
上完厕所回来路过地窖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又闪过姑姑绝望的眼神,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停留,揭开了这个家里最肮脏恶毒的秘密。
“贱皮子!竟然敢咬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忽然,地窖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凶狠中透着熟悉。
然后便是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我被吓了一跳,满心惊恐地想要逃回屋里,却又实在狠不下心。
得了疯病被关在地窖里十
几年已经够可怜的了,还要被人欺负,那人生对于她来说跟人间炼狱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我越发可怜姑姑。
于是强忍着恐惧,一步步走过去,揭开了竹盖。
“你在……”
我本来想吼两声,把那个丧心病狂的坏蛋吓走,不让他再欺负姑姑。
可当我看清楚男人的脸时,后半句话却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我怎么也没想到,趴在姑姑身上疯狂发泄的男人竟然是爹。
“狗日的贱种!大半夜不睡觉!嚷嚷什么?”
爹抬头看见我,眼里却没有一丝慌张羞愧,反而咬牙切齿地骂道。
“爹……你…
…”
我既震惊又害怕,瞪着眼睛看着地窖里赤身裸背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掀了掀嘴皮。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破布鞋砸中了鼻子。
“滚!老子不是你爹!”
我捂着被砸出血的鼻子,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地窖里就又传来了爹的骂声,愤怒而又凶恶。
“囡囡!快跑!”
“快跑……”
随之响起的还有女人悲戚绝望的吼声。
她跟多年前一样,喊着那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一遍遍的让她快逃。
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姑姑口中的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