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天将破晓,苏和走在去给师尊请安的路上。
翠绿的竹林间,因为天色尚早的缘故,显得寂静清幽。
晨光唤醒了林间的第一声鸟鸣,苏和“咔嚓、咔嚓”地踩着地上堆满的竹叶。
不多时,就有一栋小木屋出现在前头的林间空地中。
苏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师尊是不是睡懒觉还没爬起来。
他拎着酒葫芦走到门边,抬手刚想叩门。
“吱呀——”一声,一张面带酡红,醉眼微醺的美人脸儿就出现在眼前。
她睁着一双迷蒙的桃花眼,分外勾人,
柔顺的青丝垂至腰际,身段娉婷婀娜,鼓胀的胸脯包裹在衣衫下,随着略显紊乱的呼吸微微起伏。
“是阿和呀,快进来快进来。”
师尊南知意,青云宗的宗主,修为未知,年龄未知。
唯一已知的,
大概就是此刻她一面招呼,实际上目光早就忍不住瞟向的那样东西了。
苏和无奈地奉上酒葫芦:
“猴儿酒二十年陈酿,弟子前段日子下山,看见路过的行商,买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南知意满意地一把接过了,熟练地拔开软木塞,“咕嘟嘟”地仰脖就灌。
本来这副样子很不雅观,
可南知意这样的美人喝酒,长发在身后散开,倒现出几分恣肆不羁的狂放情态来。
咕嘟嘟——
透明的酒液顺着师尊莹白玉润的下巴流淌,沾湿了她饱满的前襟。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苏和赶紧转过头去,心底默念几句清心咒。
南知意和大徒弟相处惯了,从没什么避嫌的想法。
豪放洒脱地一口闷了,酒葫芦随手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处,拉着苏和便进了屋子。
“说吧,阿和今天找我什么事?”
南知意回到屋内,颓废地迎床就倒,被子下传来的嗓音闷闷的。
苏和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像是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大的老父亲。
“师尊,徒儿想向您讨一本功法,就是《天衍录》。”
苏和也不客气,单刀直入。
这是师徒俩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了。
平时来给师尊请安,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也就走个形式。
只有有正经事的时候,
苏和才会提着个酒葫芦,里面装着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好酒,上门请安。
南知意本就偏心疼爱自己这个大徒弟,
又嗜酒如命,一见到杯中之物两眼就要放光。
相处十余年下来,苏和这招屡试不爽,师尊就没有过不答应他的事情。
“《天衍录》?阿和怎么想起来要这个啦?”
南知意从床上坐直身子,微醺的桃花眼清亮了几分。
她不明白大徒弟要一本炼气期的基础功法做什么。
“最近宗门不是招收了很多新弟子吗,徒儿想以《天衍录》做教材,帮助他们更扎实地打下根基。”
“可是阿和你平日不是都不管这些的吗?以前我让你代为授课,你都嫌麻烦,推三阻四的。”
“……”
苏和还真没法反驳。
他跟南知意差不多,都属于甩手掌柜,
屁股跟长了锥子似的,坐不住三分钟。
让他们手把手地教人修行、练功,
比让南知意三天不喝酒,苏和三天不舔小师妹还难。
“哦——”
南知意正抬手一下一下地捋顺脑后的长发,
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桃花眸里闪烁着狡猾的光,
“阿和是不是看上了新入门的哪个小师妹呀?”
苏和眨眨眼,
没想到这成天除了喝酒就是醒酒的傻女人,这会儿突然这么机灵。
虽然没完全猜中,但也差不离了。
“不行!”
苏和刚想回答,南知意又自顾自地拒绝了。
她发小孩子脾气似的,拧着描过妆的好看的黛眉,
“不准你去教小师妹,我吃醋了!”
苏和愣了下看她,心思忽然拐到某个不相干的地方去。
这儿也没旁人,您老人家早起还描眉化妆是给谁看啊……
“师尊,这回我真不是三分钟热度,一定好好把师弟师妹们给带上来!”
苏和义正词严地保证。
南知意会吃他和别的师妹的醋什么的,自然是玩笑话。
她的本心,还是不希望苏和半途而废,教弟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真的?”
“真的!”
见南知意还面带怀疑,苏和立马拍胸脯保证,
“以后我每天都来给您请安,带的酒都不重样儿的!”
“咕噜——”
南知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假意摆摆手道,
“那个,喝酒什么的尚在其次,主要是想栽培一下门内的优秀弟子。”
南知意随手一挥,从划开的空间里取出一本陈旧泛黄的线装书,
“拿去吧,好好保管,不许弄丢了。”
苏和接过了,发现上边正是“天衍录”三个大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