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有一颗大槐树,特别的大,枝繁叶茂了几十年。
此刻,这颗大槐树的下面便站了一个人。
天气这么冷,他似乎丝毫不在乎。
月上中天时,一道黑影从远处缓缓行来。
那人到了村口,正要进去,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师兄,别来无恙!”
那人顿住了脚步。
转头,看到了槐树下走出来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光远,你怎么在这里?”朱宏超有些意外。
卢光远心神震荡,笑容苦涩的缓步向前,在距离朱宏超只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师兄,为什么躲着我不回家。”
朱宏超沉默着没说话。
卢光远继续道:“那个司机是师兄杀的吧!”
朱宏超默了默:“我知道师弟没有供出我来,够义气,师兄没白疼你。”
卢光远苦笑:“可是师兄却坑我不浅啊。”
“这话是何意?”朱宏超不明白的问。
卢光远转头,看向了远处:“这里是我的家乡,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问心无愧的。我希望能修炼好了武功,能够守护家乡的平安。”
“可是师兄,你却无端的杀了一个陌生人。他到底怎么你了,你居然要下这般的狠手。”
朱宏超嗤笑了一声:“没什么,他墨迹的很,打从我们上了车,他就不停的唠叨,下车了还和我们要钱,说不能白拉我们。我一生气就杀了他。”
卢光远气得脸色煞白。
“师兄,我们习武之人,难道不该修身养性的吗?”
朱宏超冷笑:“屁的修身养性。我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可别人惹我不痛快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习武之人,不就是要快意恩仇,不然学武是干什么的。”
他的一句话,让卢光远忽然无言以对。
“你堵在村子里,大半个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这事?”朱宏超瞟了他一眼问。
卢光远深吸了一口气问:“这几天,为什么不回家,我知道你压根没离开村子,不过是藏起来了而已,我若是不在这里等着你,就根本找不到你。”
朱宏超嗤笑:“我回去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公安早就把你家监视起来了,我回去自投罗网啊。”
说完挥了挥手,往村子里走:“你就当没看见我。”
他刚走了几步,卢光远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小师弟呢,他的父亲死了,是不是小师弟做的。”
“他娘说是他爹不小心摔倒砍伤了自己,可那是菜刀,又不是双面的宝剑,要多寸劲,多么蠢才会让菜刀割伤了自己的喉咙。所以,根本就是小师弟做的对不对?”
朱宏超停住了脚步:“对,你说的没错,就是他做的。”
“是我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要果断狠辣的!”
“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不能妇人之仁。”
“他爹一直看不上他,还三番五次的辱骂他。更是不许他拜入我们师门,这样的人留着干什么的。就要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可那是他的亲爹啊。”卢光远痛心疾首的喊。
“那又如何。挡住了我们的路,就算是亲娘亲儿子都不行。”
“上面不都号召为了正义要大义灭亲。”他说的理直气壮。
卢光远缓缓闭上了眸子,心痛如绞,什么时候师兄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记得小时候刚拜入师门的时候,他不会洗衣服,都是师兄帮他洗的。
他被师父责罚没有吃饭,半夜饿的直哭,也是师兄将馒头藏在了怀里,偷偷拿出来给他吃。
师兄对他,就如半个亲娘一般。
可现在……
朱宏超见他不说话了,转头继续走。
眼看着,已经走出去了十几米,卢光远的声音忽然远远的飘来。
“师兄,你到底为什么来我这里的,是不是你在家乡犯了事。”
朱宏超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没吭声。
卢光远继续道:“是杀人,还是放火了。”
朱宏超没有回答,迈步继续走了。
这一次,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朱宏超进入村子,在卢光远家附近的一个院子停下来,看看左右无人,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
进屋,屋子里传来了惊呼声:“是谁?”
“是我!”声音落地,屋子里的油灯被点燃了。
“师兄回来了。”栓子从黑暗里举着油灯走出来。
朱宏超从怀里掏出来几个包子,丢给了他。
栓子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你今天见过了你二师兄吗?”
朱宏超一屁股坐在了炕上问。
现在不能烧火,屋子里很冷,但是他不在意。
栓子摇头:“这几天公安来了好几次,都是找二师兄的,我哪里敢去。”
朱宏超嗯了一声:“我还有一桩事没办,办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今后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不行。何必在这里受气。”
栓子闻言连连点头:“嗯嗯,师兄说的对,以后我就跟着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