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真的无话可说,别开了眼。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江叙白落寞的身影慢慢移动。
他拿起被子盖住了自己,顺便盖住了顾己。
他靠在床头,明明顾己离他很近,可他还是想念。
可以触碰却还不及思念。
“阿故…”
他靠在顾己肩上,一滴泪从眼角流下,顾己感觉到了。
隐在发间的耳朵染上的红,却不敢让江叙白看见。
怎会…不心动呢?
“嗯。”
她回应,很轻,但江叙白还是听到了。
他想,就这样吧,就算地老天荒,就算上天垂怜,他也只想记得这一刻。
管她呢,他喜欢就好。
等江叙白醒来时已到了傍晚,屋子里漆黑一片,他竟睡着了。
衣领大开,他身上都被汗水打湿,浑身燥热,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身旁。
却没有摸到任何,只有一片冰凉。
他的心跳骤停,巨大的恐慌感把他淹没,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像当初顾己离开一样。
还是走了吗?就…不会说一声吗?
他浑身冰凉,环抱住自己,无助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
却看突然有了一丝光亮,是有人点起了灯,顾己从里屋走来。
光亮从她四周蔓延开。
江叙白愣住了,忘记了动作也忘记出声。
只呆呆的看着顾己。
“你醒了?”顾己走到了床边。
熟悉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江叙白的思绪。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扑进了顾己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呢喃:“你没走…真好…”
他哽咽,喉咙苦涩。
他身上满是粘腻的汗水,只一瞬他又放开了顾己。
自顾自的起身,“我叫人来换换…乱了…”
顾己不明所以,“怎么了?又不乱?”她刚才没有感觉到江叙白身上有汗味,反而那股香味越来越浓。
甚至凌乱的床上还隐隐有股香味。
“我的心乱…乱了。”
刚刚到心慌还历历在目,他不想让顾己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他慌乱逃离。
顾己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这是又惹到他什么了?
摇了摇头,管他呢,不管了。
径直又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旁的小塌上。
而这时的江叙白来到洗浴房,吩咐人换床单被褥后,才开始洗澡。
他靠在浴桶里,她刚才为什么不走?明明守卫并不严。
他明明想,只要她走了他不会再纠缠,为什么?
他闭了闭眼,掩住眸中的欣喜。
他不会放手了…
顾己对此毫无所觉,她看着书心神却不在书上。
不可避免的她灰败的心又燃起了希望,可…
真的值得吗?
为了一个人,活在这恶心的世上,不值得的…
真的…不值得。
她呼出一口气,打消了心头的想法。
她从不怀疑真心,可真心最是善变。
她赌不起。
这时门开了,是江叙白,准确来说是换好衣服的江叙白。
他又换了套红色的衣服,相比于昨日,更加张扬,鲜艳。
就像是成婚的婚服。
他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置着一件红色的衣裙。
显而易见是给顾己的。
“换上。”
冷漠的江叙白开口。
顾己抬头,放下了手里的书,接过衣服,“出去。”
不是,就这反应?
江叙白疑惑,江叙白愤怒。
不是他都换个态度了,顾己还没察觉到他的改变?
不是她怎么能这样,这样的无动于衷?
“哦。”江叙白乖乖出去,顺带着还关上了门。
不是你没骨气的吗?
江叙白倒想有,可没有的东西哪能凭空出现呢?
他独自在院外等候。
不多时,门开了。
江叙白看东看西就是不看顾己。
顾己出声:“是要一起出门吗?”
江叙白冷着脸点头。
顾己顺着他的手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是一个浅红色的帷帽。
江叙白戴上,好像…红盖头。
江叙白还是忍不住借着帷帽的视线,看了顾己几眼。
是真的很美。
他不由的晃了下神。
像是她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可不是,是他的心脏在猛烈跳动。
振聋发聩。
江叙白再也维持不了冷脸,连忙上前牵起了顾己的手。
紧紧牵着,不想放手。
顾己没有反抗,被江叙白拉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