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楼里,说书人还在说书。
顾舒泽慢悠悠地吃着美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说书。
对他而言,一楼大厅里众人的表情更加有趣。
刚才太子包房里发生的事情,他看得不算真切。
但太子的情绪被贺煜哲点燃,这点他是看出来了。
三皇子还是老样子。
太顽皮了。
他不由勾了勾唇角。
太子,他找墨尘提醒过。
现在看来,旁敲侧击的提醒,对太子完全没用。
三皇子一上来就下猛药。
大概这样的招式,对太子才能真正奏效。
还是兄弟更熟知对方。
顾舒泽吃得差不多了。
说书人已经说完三个章节。
众人的热情高涨,仍然不肯放过说书人。
顾舒泽正准备起身,包房的门被推开了。
贺煜哲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意进来。
“殿下这是···”顾舒泽没想到他还回来。
“好好的一场酒。”贺煜哲可惜道,“今日本宫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顾舒泽弯了弯眼:“殿下有兴致,那重溟就舍命陪君子。”
“当然有兴致!”
贺煜哲瞧了一眼桌上,碗盘几乎全部空了:“重溟这是准备散场了?”
“殿下不回来,我确实是准备回去了。”顾舒泽老实回答,“不过,殿下有兴致,重溟可以陪着喝酒。”
“好好好!”贺煜哲立即说道,“换了换了,忙乎了一晚上,本宫肚子都在闹意见了。”
门口的如风叫人将桌上的碗盘撤了,重新点上了新的酒菜。
“我以为殿下会和佳人一起对饮。”顾舒泽笑道。
贺煜哲想起秦清月进府前那深情一望,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算了。”贺煜哲回答,“本宫想起重溟说过的话,本宫惜命得很,不想早死。”
“哈哈哈。”顾舒泽笑出声来,“牡丹花下死,不是一桩美谈吗?”
“本宫就是太子皇兄口中的莽夫,懂什么美谈?”
贺煜哲也勾了唇角:“本宫还要留着命和蛮子干仗,牡丹花?一马蹄下去,什么都进泥里了。”
“你个不解风情的。”
顾舒泽学着戏文里,那些小姐的口气假意嗔道。
“皇兄被迷得失了神智,本宫还不糊涂。”
贺煜哲毫不客气地上说道:“那样的风情?本宫觉辜负一下又何妨?美食才不容辜负。”
两人正喝酒喝得开心。
“太子殿下!”
门口的如风恭敬地称呼了一声。
贺煜哲眉头一皱,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这趟酒,还能不能让他喝个痛快了?
包房的门被推开。
太子大喇喇地走进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老三,月儿人呢?”
“太子殿下。”顾舒泽见了礼。
“太子皇兄,你自己不回别院找你的月儿,到臣弟这里找什么?”贺煜哲冷着脸看向太子。
太子被他梗了一下:“人是你老三带走的,本宫找你要人,难道还要错了?”
“是错了!错得离谱!”贺煜哲说道。
“臣弟好意将你的月儿送回别院,辛苦费皇兄不给臣弟,反而来臣弟这里兴师问罪。这是何道理?”
“你送月儿回别院?”太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清月被贺煜哲拉着跑出包房,他像疯了一般立即冲下得月楼,然后又像个没头苍蝇将玩的吃的地方找了个遍。
这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
他垂头丧气回得月楼,却看到顾舒泽的包房外面,站着熟悉的护卫。
他本想找顾舒泽聊两句。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他那好三弟的声音。
他心头的无名火瞬间烧向头顶。
好啊!
遍寻不着。
原来在这里!
还敢在距离他不到十丈的地方出现!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却未曾想,贺煜哲说已将秦清月送回别院了。
抢了他的女人,不应该抓住机会一起玩乐吗?
会舍得将人送回去?
他突然整不明白自家皇弟的心思了。
“臣弟不像皇兄,只想着和佳人幽会。”贺煜哲不客气地说道。
“自昨日臣弟向圣上求娶秦小姐起,她已经是皇都人人注目的焦点。”
贺煜哲看向太子:“如果再和太子出双入对,皇兄觉得合适吗?”
“你···”太子火大。
“太子皇兄,你想一想,你有没有真正为秦小姐着想过?”
贺煜哲的话仿佛突然有了一种气势。
太子好似挨了一记闷棍,瞬间愣住了。
准备皇太后寿诞这些天,他觉得自己忽略了秦清月,没有空陪她。
所以手里的事情一了结,他就带她到得月楼吃饭,是为了补偿她,也是为了庆祝她被封县主。
他心里如何没有考虑月儿的感受了?
分明出发前,他也是征求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