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一直往偏远的地方而去。
顾舒泽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贺煜哲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在一个关闭的大门外,如梦停住了。
“在这里面?”
顾舒泽有些诧异。
这里明显是皇宫里最偏僻的角落,所有人都难得踏足的冷宫。
如梦点点头:“爷,就在这里。”
大门是紧闭的,铜环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锁。
就着火折子,能清晰看到锁上已经布满了铁锈,紧挨着锁的大门上也被染上了铁锈红。
大门的漆水被风雨侵蚀多时,褪色严重,呈现出一大片一大片斑驳的色泽。
既然如梦说贺煜哲在这里,顾舒泽也不犹豫了,纵身一跃,越过了墙头。
如梦也跟着翻过去了。
漆黑的院落里安静得可怕。
如梦一路疾行,穿过破败的院落,往后院而去。
夜风将后院里的树木吹得哗啦啦作响。
顾舒泽仿佛置身于山野之中。
院子里无人修剪,早已杂草丛生。
如梦穿过一人多高的杂草,往一棵树下行去。
借着月色,顾舒泽看到树下似乎有人影晃动。
他伸手拉住如梦,放缓脚步,从一旁悄悄绕到大树背面。
两个人影挥舞着工具,一下一下凿着地面。
这是在挖什么宝贝?
还是······
顾舒泽心里不祥的预感更甚。
一阵夜风袭来,树叶哗啦啦翻腾得厉害。
其中一人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
“那里···是不是···有人?”
那人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心虚。
另一人手上动作不停。
“疑神疑鬼,少废话!老子还想回去睡觉!”
后一人的语气明显很不耐烦。
前面那人被吼了,不情不愿地继续拿起工具动作起来。
喵呜——喵呜——
远处的破旧房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
先前说话那人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动作又停了。
“什么···声音···是不是···有····鬼····”
另一个人也停了手里的动作。
“鬼你个头!再不搞快点,被人发现,你才会变成鬼!”
前面那人闻言,崩溃地将手里工具往地上一抛。
“我怎么那么倒霉?这种差事怎么会轮到我头上?”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居然说话顺溜了。
“哼,一个当差的,还想挑三拣四?”
另一人语带讥讽。
“这样的差事轮到你头上,你咋不怨?”
前一人不解。
“我们这样猪狗不如的贱命,还有挑剔的资格?能活下去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后一人还在一下下掘地,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顾舒泽和如梦对视了一眼。
他伸手朝左朝右比划了两个手势,如梦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他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冲出树后,朝掘土的二人袭去。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顾舒泽二人扣住了颈动脉。
“啊!”
先前那人吓得大叫。
一股骚气被夜风吹散。
顾舒泽皱了皱鼻子。
“被你害死了!”
后面那人终于也开始埋怨起来。
“饶···命···”
先前那人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死定了,还在妄想什么?”
后面那人呵斥道。
“我···不想···死····”
前面那人哭出了声。
后面那人紧咬着嘴唇,不再言语。
月光下,顾舒泽看到其一脸纠结的神情。
“饶···命···呜呜呜···”
前面那人号啕大哭起来。
顾舒泽将人往地上一贯。
那人浑身酸软,根本站立不稳。
如梦一记掌刀将后一人敲晕,从怀里取出火折子。
顾舒泽借着火折子的光芒,看到地上摆放着两个长麻袋。
他伸手将其中一个麻袋解开,里面露出一个小巧的脸庞。
头上绾着双髻,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
他将另一个麻袋解开,一个毫无装饰的官髻露出来。
顾舒泽的心像战鼓在擂,密集得好似夏天的雨点。
他小心翼翼将麻袋往下一扒拉。
贺煜哲的脸露了出来。
此时的贺煜哲,双目紧闭,面色发青,嘴唇有些不自然的黑色。
其额头的一团血污,沾到麻袋上,也沾到顾舒泽手上,黏黏糊糊的。
顾舒泽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将手放在脖颈附近探查,遂将人一把扛上肩头。
“将这两人带回去,关押好!”
他冷声吩咐道。
“这个女孩子也带回去!”
话音未落,他已经掠过草丛,往院外奔去。
顾舒泽将人直接扛到太医院。
“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