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红鲤的质疑同一时间,沈剑正在问天台上指挥着兵士。
雨下得太大,问天台并无遮挡,只在昨日匆匆做了顶盖,将青铜礼鼎给保护了起来。
只是,这粗劣的顶盖并不足以顶住如此的暴雨
“陛下有令,青铜礼鼎乃与天神沟通的神物,务必无比珍重,小心谨慎!”
沈剑朗声叫道。
指挥着众人将青铜礼鼎一步步搬下来问天台。
一将军踏水而来,为沈剑一行人保驾护航。
“萧兄!”
沈剑抱拳敬道。
这将军回礼,随即便道:
“沈兄,恭喜你,又是加爵进官啊!”
与联军作战后,沈剑的官职便又升了一位。
沈剑摆了摆手,说道:
“哪能比得上你?”
“萧兄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小弟可一直暗暗佩服!”
那萧将军哈哈一笑,表情颇为自得。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寒暄了一番。
“不知沈兄对这雨有何看法?”
萧将军忽然问道。
沈剑面色不变,恭敬道:
“陛下所言,此雨乃是上天赐水,是天神给予我等的荣耀!”
“雨下的越大、越急,就说明我大乾的功绩越多、越深。”
“下了这么一场雨,想必天神之前所赐的新种也很快能够收割了!”
萧将军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
“沈兄,你我是昔日同窗,在我面前,你不必多顾忌!”
“天威难测,天神之前给予了我们那么多帮助,现在他要想收回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一直在宫中,不知道外头现在是个怎样的场景……”
“现在,已经有流言说,这场雨是天神的惩罚。”
“因为我们肆意挥霍天神所赐之物,天神终于发怒了!”
“而流言的尽头,就是说我大乾如此作为都是因为女帝陛下,是女帝陛下要利用天神的力量,这才让祂降下了惩罚……”
“萧兄!慎言!”
沈剑一声断喝!
萧将军被他打断,神情也略不自然。
只听沈剑厉声道:
“关于此事,陛下自有决断!”
“而且若不是陛下苦苦哀求,天神又怎会降下垂青?”
“我大乾别说什么暴雨洪灾了,早在联军到来前,就该在旱灾中灭亡了!”
“对于天神,我等应该心怀敬畏和感恩。”
“对于陛下,我等更应当顶礼膜拜,一切按照陛下心意去做!”
“揣测天意、圣意,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
“是、是!”
萧将军连声应道,不敢再说。
可沈剑虽喝止了他的话语,那张严肃如山的面孔下,他的心里却也是无比担忧。
“连萧将军都开始说这种话了……他可是保皇党啊!”
“这是否意味着,宫外的秩序,已经差到一种程度?”
沈剑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负责运送青铜大鼎回宫。
“沈兄……”
沈剑心烦意乱间,萧将军的声音又迟疑的响起。
“萧兄又有合适?”
沈剑语气客气,眼神却满写着不耐烦。
萧将军干咳一声,说道:
“沈兄……你看……”
“这青铜鼎中,似乎是隐隐有光?”
沈剑大惊,随即大喜!
不顾旁人震惊的眼神,直接扑到了青铜礼鼎之前!
“是天神!”
“此次,是神谕,又或者是……另一次的责罚?”
沈剑不敢再想,收敛心神等待。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大鼎底部,也是渐渐浮现一张薄纸的形状……
“天神又如何,还不是我们活就活,要我们死就死!”
雨幕之中,有人慷慨激昂。
因为房屋倒塌实在太多,现存的每块瓦片下,都挤着一群人。
人们有的望天,更多的望地。
有老人愁眉苦脸,有孩子面容呆滞。
空气中满是湿意,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黏滞的。
环境实在太过糟糕,加上大喜大悲的心境,许多人的精神都濒临崩溃。
此时,就有人憋不住,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谁知道那女帝用了什么招数迷惑天神?那可是天神!”
“定是天神发觉了,这才给我们降下惩罚的!”
有人嬉笑着插嘴道:
“要我说,与其说是天神发觉了,倒不如说是天神想独占女帝咧!”
“把整个大乾拖入地府,女帝不就能和祂永远在一起了吗?”
“哎,你们都想的少!”
“让我来说,什么旱灾、联军,什么暴雨洪灾,那都是女帝和那天神串通好的!为了让我们这些人早点死了投胎去做他们的牛马才对!”
众人哄笑,笑声中却带着悲凉。
对于什么都不能做的他们来说,也只能在这里编排些瞎话聊以慰藉了!
“先是旱灾,再是洪灾!”
“老天啊,你属实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