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看似毫不起眼的资料，落在祁烨手中，总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落在了肩头。
祁烨微微偏头，看向icu病房里的那个人。
若是没有这场车祸，或许现在他们已经见面了。
甚至祁烨能想象到自己见到楚姜临的时候，除了惊讶以外还会有愤怒，说不定十年内积攒的不爽，还会导致他和楚姜临打一顿。
只是有时候，那些幻想也仅仅只能被称为幻想。
捏着手中的资料，祁烨慢慢收回了视线。
男人站在走廊中央，修长的手指翻开资料。
这是一份楚氏集团掌舵人近期的工作行程。
一般这种行程，都是总裁身边的秘书安排保管的。
只是这一份被打印的电子行程上，八月二十五日那一行上，写上了‘和祁总面谈合作事宜’的字。
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在这日期旁边，被人用红笔标注了两个字：见面。
这两个字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出写的有些别扭，而这两个字的后面，又被人画上了一个问号。
是见面的不确定性吗？
祁烨疑惑间，白骁又再次开口：“老板，徐秘书的电话，找您的。”
这次，助理白骁将手机递到祁烨面前。
手托着资料的祁烨，抬手接过电话。
“您好，祁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官方话语的艺术感。
祁烨觉得楚姜临培养了一个机器人秘书。
正想着，徐秘书的声音再次响起：“祁先生是不是正在好奇那个问号？”
对面简言意骇的话，让祁烨下意识抬眸看向走廊上的监控。
对面似乎早就预判到祁烨的行为，轻笑：“祁先生，还请放心，我并没有监视您。听我们的人说，楚先生的那位后妈和大伯刚离开医院。想必，那份行程资料白助理也已经转交给您了。所以祁先生，您就不好奇这份行程资料我为何要交给您吗？”
“如果我说，我不想知道呢？”祁烨的心，沉了下来。
对面的人，在跟他打哑谜。
顺着杆爬，不就是顺从对面的意愿吗？
“如果这个问题是我问楚先生，他一定会说:您会想知道的。”对面的语气带着一种底气。
“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为何会提到楚姜临。
“祁先生不是不想知道吗？”徐秘书轻叹一口气，反问。
祁烨：“……”
喵的！他要被气死了！
祁烨气的抬手，他刚想砸手机，旁边的白骁眼疾手快拖住祁烨的手：“老板！！！别砸啊啊啊啊！我省吃俭用新买的手机！！！”
祁烨瞥了一眼白骁，他动动手，有点心虚：“手酸。”
白骁：……
呵呵！是谁做贼心虚我不说。
收了砸手机的心思，祁烨正准备挂断电话，对面的徐秘书直接提高声量，快去切入重点话题：“祁先生，今日发生的种种事件，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到律师通知祁烨让他今日去签财产转让合同。
奇怪到今天有人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医院收尸。
奇怪到楚氏掌舵人出意外后，公司的所有决策都交给一个外企人代理。
奇怪到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早已被人预判到。
祁烨当然想到了，他来医院之前就已经起疑了。
他只是想亲眼见到楚姜临，亲口询问真相。
只是icu病房里的人，并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甚至还丢了一堆烂摊子给他，然后他还莫名其妙成了楚姜临的地下情人。
所有事件盘入脑子里，祁烨眼皮一跳：“你别告诉我，这是楚姜临干的事。”
真别说，祁烨觉得这真是楚姜临能干得出来的。
只是祁烨不太相信这场车祸的发生，是楚姜临特意安排的。
要是真的，这也太他妈离谱了！
“祁先生不愧是楚先生看中的人。”
祁烨：“你有病？”
对面好似被这句话给噎住了。
徐秘书认真想了想：“祁先生，可能要让您失望了，今年我体检的各项数据都是达标的。”
这话的侧面意思就是：我没病哦！
不等祁烨接话，徐秘书再次将话题切了进去，他的语气逐渐严肃：“祁先生，其实除了签署财产合同以外，收尸这件事是楚先生在昏迷前最后的嘱托，而代理楚氏集团这件事，是我擅自做主，替先生做的决定。
至于这通电话，是我有求于祁先生……”电话那头的徐秘书，声音停顿了一下，“……求祁先生帮帮楚先生。”
祁烨忘记徐秘书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他记得他是听到徐秘书说的话，将手中的那份资料翻到了最后面。
那是一份病例单，而病例单上写了楚姜临三个字。
往下看，抑郁症三个字特别明显地落入祁烨的眼中。
他手紧捏着资料，面部的表情似乎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祁烨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被人捏爆了。
他见过年少时期的楚姜临，从未想过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会有抑郁症。
而诊断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