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月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人面若桃花,清冷明艳,她伸手捏住自己短了一截的发丝,冷笑一声。
这人在她公主府来去自由,还剪断了她一缕头发。
混蛋!
她现在没有功夫去查这个混蛋,但他既然能来一次,就还会来第二次。
下一次,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混蛋!
“不必,本宫自有打算,许怀柔来了吗?”
“在门口等着了。”傲月见公主殿下心中有了定数,便不再多言,上前去给殿下梳妆。
梳妆完毕,傲月满意的看着殿下在自己手中美艳动人,便吩咐人将早膳准备好,伺候着凤昭月用膳。
“外面什么声音?”
凤昭月放下筷子,傲月递过帕子,听着外面隐隐的嘈杂声,淡定道:“应该是驸马吧,听说了沈轻轻被罚跪,闹着呢。”
“他怎么知道的?”凤昭月看着傲月。
傲月沉默一瞬,跪在地上道:“是奴婢透露的,驸马日日辱骂殿下,奴婢就想让他吃些苦头,沈轻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夜装晕三次,奴婢才……请主子责罚!”
“傲月,你性子记仇,本宫可以理解,但是本宫不希望你自作主张,可明白?”凤昭月看着傲月,心里隐隐有些波澜。
傲月的性子是四人中最不稳定的,红叶沉稳有度,凌霜冷静精明,苍溪冲动单纯,唯有傲月,心思深沉,睚眦必报。
那日苍溪露出受伤的胳膊就是傲月故意为之,她擅长医术,想要除掉那些疤痕很简单,她那些疤痕就是给自己看的。
凤昭月心如明镜,何况疤痕能消,挨的打却不能忘,所以清荷并不无辜,她也愿意遂了傲月的愿。
但是傲月主意太多,尽管她知道傲月不会害她,但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别的事端。
“属下明白,愿意受任何刑罚。”傲月垂眸。
凤昭月顿时有些头疼,“罚是肯定要罚的,罚你三天不许吃饭,去照顾许怀安。”
“啊?”傲月懵了。
凤昭月瞪眼,“不许下药,不许故意整他,本宫要他三日内看不出外伤。”
傲月眼睛微亮,“属下明白了。”
不可以有外伤,那就是说主子要许怀安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是正常,但是这内里……
“去吧。”凤昭月挥退傲月。
大门口。
许怀柔站在烈日下晒着,小脸晒得通红,手中帕子蹂躏的不成样子,眼底闪过阴冷的狠意。
贱人贱人贱人!
居然让她等了这么久,晒死她了!
这个贱人今天必须死,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吱呀——
朱红色大门打开,许怀柔立马露出笑容来,看着那抹蓝色妖娆的身影,少女莹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光辉。
许怀柔眼里闪过嫉妒。
凭什么同样都是女子,她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公主,自己就要依附他人而活?
凭什么?!
她要将凤昭月踩在脚底下!
印在泥巴里,看着皎洁如月的护国公主像狗一样匍匐着。
“嫂子,我都等你许久了,可是府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许怀柔收敛心中所思,亲切的去扶凤昭月的胳膊。
凤昭月没错过她眼中的阴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看的许怀柔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
凤昭月淡漠道:“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许怀柔,你是在抱怨本宫出来晚了吗?”
“民女不敢。”许怀柔心里一惊,这贱人如今怎么这么敏感?
“守好自己的本分,走吧。”凤昭月看了一眼太阳,如今正好是午时,她没迟到,许怀柔却来的这么早,说明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刚好,她也迫不及待了。
凤昭月勾唇,上了马车,挥退宫人,身边只留下苍溪一人。
许怀柔看着苍溪年纪轻轻,瘦瘦弱弱的,心里更加有底气了。
马车外风声潇潇,不一会儿下起了雨。
目送着马车出了京城,城墙上散落着一地鲜血,鲜血之中阴冷含煞的身影收回目光,将剑从尸体上抽出,随手丢在一边。
“爷。”
身边的女子送上帕子,闻臣扫了一眼,没接。
女子也不觉得尴尬,再次把帕子收回来,指着远去的马车道:“殿下今日和许三小姐去乾城寺了,影阁在,咱们的人没敢靠太近,怕被察觉。”
“许家……”闻臣眼神幽冷,眼尾上挑,声音嘲讽,“呵,真是没有记性,刚提出了抄家就敢和许家人出门,本座的徒弟真是喜欢找死。”
“爷是担心有人会借机刺杀殿下?”女子声音清冷,“不如属下派人远远跟着,关键时刻还可以救殿下一命。”
闻臣这才丢给对方一个眼神,似笑非笑,“亲卫七人中,你最会观察本座的想法。”
“属下跟着爷二十年了。”女子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跟着闻臣久了的人,最先学会的就是闻臣那副藏匿人心的本事,情绪不外露只是他们的基本技能而已。
闻臣点点头,挥退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