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刘氏怒视着挑头出声的男人,语气庄严:“因为这世道对于女子不公!”
“你们男子作为既得利益者,趴在女子身上喝血吸髓,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世间女子多艰难,从出生时,就大半不遭待见,被骂赔钱货,更甚着生出的女婴更是直接溺死,放眼整个大禹朝,被溺死丢弃的婴儿,十之八九是女婴。”
“待侥幸存活的女性稍大一些,就要被安排做家务,照顾弟妹,对于女子说女子无才便德,对于男子就是托举全家之力,进学堂考功名,是何居心,你们男子心知肚明!“
”嫁人之后更是被要求生儿育女,侍奉公婆,碰见良善一些的婆家,日子还好过点,遇到公婆蛮横,夫君无能,女子更是受尽搓磨。”
“反观你们男子,人生诸多好处,可需要我一一列举?怎么?同为人类,是我们女子天生低人一等,学不会字?干不了营生?为何只有女子被圈禁于这方寸之间,耗费一生心血,只为换来你们一声贤妻良母?现在你来说说,我只招女工公不公平?”
“好!”围观妇女忍不住拍手叫好,气势更是高涨,“就是啊,这些厨房活计,本身就是我们女子做的更好,男女有分工,为何连我们这小小的营生都要抢走!”妇女们神情激动。
第一位出声质疑的男子面色羞愧,摸着脑袋低头不吭声,只能看到两耳通红。
其余男子见状,对于选人标准的质疑声也逐渐微弱。
选拔的事就交给了爷爷奶奶和张老道,三位老人在村中生活了一辈子,对于村里每个人的品性不说了如指掌,也是掌握的大差不差,由他们选人,小满放心,众人也觉得公正。
因作坊初建成,所有事都是摸索着来,并且规模着实不大,大概只需要六位人手,三位长辈千挑万选了合适人选,又与工人们签订了用工契约,围观的众人,看到做工的福利待遇,也很是眼热。
工人工资一天五十文,逢年过节会格外发放节礼及红包,每季一匹布料,一月四天休假,这些待遇,在小满心内并不完美,但自家作坊体量有限,只能尽力提供。
但对于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花溪村人来说,小满家人简直成了泛着圣光的活菩萨,这个世道,做做粉条,腌腌泡菜,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用日晒雨淋,一天能拿五十文啊!得种多少小麦啊!
被选上做工的人家满面红光,内心雀跃,没选上的人唉声叹气,只盼小满家生意红火,越做越大,将自己也招进去。
小满家招人的消息自然也传到花二一家的耳中,听闻消息的花二更是勃然大怒,将家中的破杯烂盏砸了一通,不顾老妻的苦苦挽留,毅然拿走家中仅剩的十几个铜板,直奔赌场而去。
铁板更是与曹寡妇厮混,终日不着家,特别是曹寡妇怀孕之后,铁板已然忘了自己还有妻女,满心满眼的守着曹寡妇和她肚中的宝贝“儿子”。
一时间,家中只剩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三人相对生厌,不如各自窝在房中不见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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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正拉着阿柴介绍自己的宏伟事业蓝图,认为小摊的体量不足以支撑作坊以后的日常开支,下一步计划开店及分销速食,安排阿柴去考察市场和选择开店场地。
几日之后,阿柴神神秘秘的来找小满,称要带其出趟远门,已选好了开店的最佳地点,需要小满实地考察。
家人不放心两个孩子独自出远门,又看阿柴言之凿凿,不忍拂其的一片热枕,只得全家出去,跟着阿柴去看场地。
没想到去了现场后,众人恨不得惊掉下巴,刘氏更是忍不住,揪着阿柴的小发髻埋怨道:“这就是你找的店?你这孩子莫不是诓我们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