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催促的小子急忙调整呼吸,但一时半会还是有些接不上气,断断续续道:“铁板……铁板叔他说,他不来了,一切都让父母做主。”
“真是荒唐!”村长气的脸色铁青,师爷听完倒是高兴不已,晃着脑袋道:“这不妥了嘛,根本就是天作之合,村长还有什么顾虑?”
一旁的花大雨再也忍耐不住:“既然这样,也问问青青那丫头的意见吧。”
张桂英一脸不满,嘟嘟囔囔:“问她干什么!我们做长辈的都同意了,她一个孩子能翻起什么风浪!”
大娘婶子们可不管张桂英怎么说,专门去往屋里将青青带了出来,村长看到青青神色稍缓,柔声问:“青青,你祖父给你许的这门婚事,你可愿意?”
“青青……青青……青青愿意。”花青青全程低着头,声如蚊子嗡嗡。
“吖,你这孩子,可别做糊涂事!”“就是啊,青青,婚姻可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不可儿戏!”“就是就是,你这孩子莫不是吓到了,想清楚再说。”听到青青的回道,婶子们无不一脸惋惜,赶紧好言相劝。
这下张桂英可不乐意了,直接从凳子上下来,冲着婶子们而去,两手使出全力将众人往屋外推,边推边骂:“你们一群长舌妇,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们在这指手画脚的,听见没,我女儿愿意,我们做长辈的也愿意,你们赶紧滚,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滚滚滚!”
村长听着张桂英的指桑骂槐,脸色铁青的拂袖而去,看见村长气急而去,剩余围观的村民也不好意思待在此处,纷纷告辞,师爷对着村长的背影更是小人得意的笑,拱手朝着村长喊:“村长慢走,到时别忘了来吃喜酒。”
刘氏拽着大雨的手,微不可见的轻轻摇头,大雨立时懂得妻子所想,叹了口气,带着妻子一同离去。
在窗台围观的三人小组还没有撤退,依旧屏住呼吸,听着屋里的动静。
只见屋中的张桂英看着众人离去之后,立刻谄媚的向师爷说:“孙管事,这事我家青青也愿意,您看这聘礼是不是该…”
孙管事更会来事,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瞄,确认屋内没有外人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文书,递到张桂英面前:“聘礼的事好说,还请夫人签了字,聘礼随后就奉上。”
“签什么字?我不会写字啊?”张桂英一脸疑惑。
孙管事毫不意外:“无妨,按手印也可以。”听到此话的随从立刻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拿起张桂英的手,抄起手中刀子向她手上一晃,瞬间手上鲜血淋漓,看着猩红的血液,随从甚是满意,抓起手就向纸上按去。
张氏被这一系列快速的动作弄昏了头,待反应过来,手印已跃然纸上,手中的刺痛也适时传来,痛的张氏哀呼:“娘啊,杀人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孙管事可不管她的哀嚎,若无其事的拿起文书,朝随从挥挥手,只见随从大手一挥,一个钱袋落入张桂英怀中,几人大步离去。
张桂英一脸狼狈的半蹲在地,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哀嚎不止,花老二对于屋中发生的事全程置若罔闻,面对儿媳的痛呼及对自己的谩骂,全无任何反应。
喊叫了半天,看花老二一副活死人样,张桂英也识趣的闭了嘴,回头见女儿青青一脸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青青没好气的骂:“死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没看见老娘受伤了,还不快来搭把手!”
花青青仿佛觉得自己娘说的话格外好笑,忍不住轻笑出声,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更是笑出了眼泪,边抹眼泪边嘴角讥讽:“你怎么还这么蠢笨如猪?我为什么要帮你?”
女儿的话,听得张桂英一脸不可置信,不相信自己向来逆来顺受的女儿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看着张桂英惊愕的反应,花青青更是开心,凑近张桂英一脸天真道:“你是我娘,我怎么会不管你呐?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娘呐。”
看着女儿越凑越近的黑色瞳仁,只觉得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马上就要将自己吞噬,张桂英有些不寒而栗,颤抖着声音说:“你祖母去了哪里?为何不出来帮忙?”
“祖母?祖母累了在休息啊,娘你放心,以后祖母再也没有办法打骂你了,你是不是要谢谢我?”花青青歪着嘴角阴森森回答。
张桂英看见这样的女儿更是惊恐不已,不愿再与其纠缠,捂着手往里屋走去。
“娘,你怎么了啊?你快醒醒啊?来人!快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