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石化。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瞎起劲儿,这二位都是在看热闹。师父也就算了,无颜也俨然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我霎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你早知道这招骗不了师父,是不是?”
他竟然点头了,还笑吟吟问我:“演得开心么?”
我忍住踹他的冲动,极克制地道:“开心你二大爷。”
身后传来师父叹口气的声音:“长梨,你真当为师这么好骗么?为师养你十四年,若是连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辨不出,还有什么资格听你唤这一声师父?”
我身子一僵,想为自己辩解:“师父,我……”
就听师父又道:“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不惜编出这样的谎话,还拉上别人为你圆谎,着实令为师失望。”
师父一直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正直真诚的姑娘,可我生平第一次说这样的大谎,却也是对师父。
我不禁羞愧地垂下头,喉头哽了哽,哽出一句话:“徒儿不孝,愿听任师父责罚。”
无颜从旁伸出手,将我给揽过去,他虽然没有做声,可是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我只觉得瞬间安下心来。
师父凝眉看了我二人一会儿,终于缓声道:“罢了。”神色恢复了亘古平静,目光落到我身畔的无颜身上,对他道,“在你之前,也有许多人向我要她,我不愿给,是觉得这世上的男子皆配不上她。”看我一眼,接着对无颜道,“但凡有人来求亲,我都要问他们一句话,如今,我也想问你一句。”
无颜回望他,道:“请讲。”
师父的眸子里是一道凉凉的月光:“若拿你的命换她的命,你可愿意?”
我的心为这句话提了提,忍不住握紧无颜的手。
我知道有许多人向师父求亲,却不知道师父还曾问过他们问题,更不知道师父竟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答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关乎生死时,能践行自己回答的人,这世上又能有多少?师父不是天真的人,既然问了这样天真的问题,那么证明这个问题一定没有那样简单。
无颜亦回握我,脸上神色由似笑非笑转为庄重。
他的语调仍像没什么重量,给出的回答却很郑重:“她的命便是我的命,我在,她在。我不在,她也要在。”
师父与他对视良久,终于避开他的目光,道了声:“好。”说完从袖中摸出两个玉瓶,分别倒出两枚药丸,托在掌心,递到无颜的面前。
我立刻意识到师父在做什么,大惊:“师父,不可!”望向无颜,却见他的脸上露出云淡风轻的笑意。
他松开我的手,缓缓抬脚上前,右手在两枚药丸之间略顿了一下后,便捡了其中一颗。
他含笑问我师父:“玄幽师父最终没有答应那些求亲的人,是不是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吃下去?若是如此,我还要谢谢他们,给了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见他将那药丸咬在口里。
只怪他动作太快,我急的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喉头滚动,将那药丸咽了下去。我抖着嗓子问他:“你怎么吃了?这颗药,这颗药……”急地问师父,“师父,这颗药到底是不是毒药啊?”
师父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袖,道:“哦,两颗皆被为师动了手脚。”
我听后心里一咯噔,关切地问无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师父,解药呢?”
师父不可能会害人,所以此刻定然是在逗我,我不上当,可师父却爱莫能助地看着我:“无解。”
师父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下个瞬间,就见无颜捂住嘴剧烈地咳嗽,手拿开时,掌心落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霎时被一阵无措侵袭,急的都快哭了,无颜却还在笑,抹一把嘴角,朗声笑道:“不过一粒毒药,便可抱得美人归,也是快事一件!”话说着,却又咳了几口血。
我的大脑空了半晌,扑通一声在师父面前跪下,抱住师父的大腿:“师父,你快救他啊,他、他若是今日死了,徒儿恨师父一辈子!”
师父眉头一挑:“方才说的什么,恨师父一辈子?此话竟也说得出口么?”
我忙哭着向他表决心:“徒儿知错,只要师父舍药救他,徒儿便一辈子服侍师父,再也不离开师父……”
师父动了动腿,想将我甩开,却没有成功,神色不禁更为冷峻,声音也有些凉:“此刻反悔,想跟师父回去,不嫌太晚了么?”
我泪眼模糊道:“师父一直潜心修佛,自然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师父问我:“为师不明白,你便明白了么?”
我抽了抽鼻子,道:“徒儿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清自己的心,可是今日总算了悟。”看一眼身畔的无颜,回头对师父道,“这个人若是死了,徒儿也不想苟活。师父若是不救他,便也赐同样的药给徒儿吧,徒儿已生无可恋,只想同他一起去,还请师父成全。”
师父的神情陡然冷清,手砸在扶手上:“孽徒!”缓了半天,才稳住情绪,大约也是被我抽抽搭搭哭得心烦,揉了揉额角提醒我,“你不要急着哭,看看你的身后。”
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