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压迫着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开口,语调冷清:“长梨,把这个念头断了,以后都不许再有。”
那一刻,我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可怕。
可是,再看他时,他的神色已经一片温柔,温柔得可以蛊惑人心。
他轻轻按一按我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小动物:“若说在乎,梨儿,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你。”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朝他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有些无助地唤他:“阿煜。”
他将我拉入怀中,为我顺了顺头发:“嗯?”
我道:“带我走好不好。我们便回那座山中的宅院,从婆婆那里买下来。你也说过,想寻个地方隐居,那里只有你我二人,可是只有两个人却有些冷清,阿煜,我还想要个孩子……”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的气息微乱,脸上却瞧不出任何端倪。
不等我继续开口,他已重新将我抱住,像是用上了全部力气。
我被他抱得窒息,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梨儿,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道,慕容煜,请你继续骗我,要骗我很久很久。
慕容煜的生辰过后,逾三个月。
他不让我过问萧清婉之事,我便再没有问过,只是暗中提醒云扬他们留意她的行踪。由于那日过后,山庄内一切如常,我渐渐也开始觉得,或许当真是我看错了人。
然而,桂树飘香的某一天,一向风平浪静——或者只是表面风平浪静——的灵均山庄,却被一桩命案打破了所有的秩序。
萧清婉的侍女依依,惨死在萧清婉的床上。
我听到消息时,正懒洋洋地靠在阑干处喂小池塘里的锦鲤。
慕容煜早已经赶了过去,萧清婉一张苍白的小脸,正惊魂不定地伏在他的胸前。他瞧见我过来,不动声色地将萧清婉推给一旁的云风,朝我走过来以后,抬手挡住我往床上望的视线,道:“不要看。”
我尚有些茫然:“他们说依依死了,可我昨日还见过她,她怎么会死了呢……”
萧清婉沙哑着嗓子道:“是啊,她怎么会死了呢。今日横尸在这里的人,本该是我才是,若不是我嫌房间里有老鼠,临时要同她换房睡,她也不会……”说到这里,哽咽了半晌,朝慕容煜道,“慕容哥哥,你一定要找到杀人凶手,为依依报仇。”又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对云风道,“云风哥哥,你让我进去,让我看依依一眼……”
云风拦好她,公事公办的口气:“萧姑娘,云扬正在验尸,稍安勿躁。”
正说着,云扬便掀开帘子,身后跟了个人,手中盖了白布的托盘里,放的应该就是凶器。
慕容煜问云扬:“如何?”
云扬神色有些不同寻常的凝重:“禀公子,依依姑娘被人以刀割断喉咙,一刀毙命。”迟疑了半晌,才道,“凶杀之事,不宜有女眷在此,还请公子屏退左右,容属下细禀。”
我听出他的意思,是怕我和萧清婉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萧清婉蹙起秀眉,坚决道:“我的人死于非命,我这个做主子的岂有不在场的道理?”
我也道:“我也见过许多生生死死,有话便说罢,无妨。”
云扬仍有些迟疑,见慕容煜也点头默认,才道:“把凶器呈给公子过目。”
待白布被掀去,我总算明白云扬方才为何迟疑。
他窥了我一眼,才道:“这把短刀遗落在房间里,比照了依依姑娘的伤口,此刀就是凶器无疑。”
慕容煜将沾满血的短刀捞到手上,神色依然喜怒难辨。我自打看清了那把刀,大脑便一片空白,也不知是怎么抬脚走到他身边的,只觉得心里麻木一片。
那是他送我的短刀,他没有可能不认识,当时去为慕容璟采药的时候,云风和云扬也都见过。瞧他们两个表情,就知道他们也都认了出来,只是他们主子不开口,他们也全都噤声不语。
萧清婉察觉出气氛不对,红着眼睛开口:“这把刀上有什么蹊跷?”
我正等着唤作慕容煜的男子宣判,却见将短刀放回去,淡淡道:“这种形制的短刀随处可见,验尸只验出这一条线索,是想让我如何查起,嗯?”
云扬忙垂头认罪:“属下无能。房间里没有打斗迹象,依依姑娘的衣服也很整齐,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应是死于昨夜,山庄戒备森严,不可能是外人作案,还请公子再给属下些时间,只要能够确认昨夜有谁形迹可疑,便不怕揪不出杀害依依姑娘的凶手。”
萧清婉自是神色凄切地请求慕容煜为她做主。
慕容煜安抚她几句,便令人带她下去休息,待萧清婉离去,他才沉默地拉上我,将我拉回房间。
等到他把门掩好,行到我身边,我才总算开口:“你为什么不说,那把短刀是你送我的?”
他道:“唔,大概因为我护短。”
我默了默,眼睛一热:“我没有杀人。”
他声音很淡:“杀人要有证据,我会查。”
一句话就惹我哭了出来,我抬手抹眼泪:“若是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