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率众人向皇宫行去,远远便望见有绵长的队伍候在宫门外,似是一支中原商队。
从不曾见中原商队到过这上京,阿娘所言非虚,皇后大寿,果真是离开最好的契机。
沈婉骑马徐行,离那商队愈来愈近,她蓦然感知到商队中有炯炯目光凝视自己,沈婉缓缓望去,迎上那目光。
那是一名中原男子。
男子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眉宇间有令人难以亲近的冷峻,然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此人竟毫不避讳他人,直直注视着沈婉。
“姑娘……”
男子身旁,管家模样的老者已然惊呼出声!
男子轻扯老者衣襟,缓声道:
“见了贵人,休得无礼……”
“大胆!尔等何方人士?”乌达骑马踞于高处,声色俱厉呵斥那老者!
姚寒舟移步,躬身作揖:
“草民寒影,此次率商队随完颜少主自中原阳城而来,特为皇后寿辰敬献贺礼!只盼日后往返上京与中原行商寻求便利!”
“初至上京,便见上京女子貌若天仙,实乃中原女子远不能及,家中掌柜一时失态,还望大人海涵!”
阳城?南晏王逃离夷人搜查的地方?那个离并州不过百里之遥的小城?沈婉的心,突地便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那男子继续道:
“商队携中原奇珍异宝无数,若大人有兴致,可来上京之东,飞花客栈相看!小人必当尽心伺候!”
“草民亦运来中原女子所用脂粉香膏,绫罗绸缎,大人亦可前去挑选赠送佳人!”
言罢,姚寒舟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沈婉,不停打量她。
乌达看向沈婉,正欲说什么,却听得宫人高声传话:
“宣,医女沈婉觐见!”
………
沈婉下马,深深凝视男子良久,直至宫人轻声催促,方能挪动分毫,移步入宫。
寒影?飞花客栈?此乃讲与我听的吗?令我去寻他?亦或是我思乡过甚,一时妄念?
沈婉心中思绪万千,那男子可是阿兄?那老者又是何人?
宫门缓缓闭合,沈婉背影渐隐,那掌柜身躯微微颤抖,情绪几欲不能自持,姚寒舟忙扶其手。
乌达无暇他顾,凝视已经关闭的宫门,轻声道:
“罕离,为何只召婉儿一人进宫?”
罕离低语:
“少主,送往宫里的箱垄,均已按小姐要求登记造册,其实……我们本也可以不用进宫的!”
乌达皱眉撇嘴,不再言语。
沈婉跟随宫人身后,心事重重,低头朝大殿走去,与完颜珲擦肩而过时亦未起丝毫波澜。
完颜珲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沈婉从身旁经过,直至她转过雕栏,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回身向宫外走去。
完颜珲自宫门而出,见乌达在此,沉声道:
“乌达竟也在?看来我与你尚书府颇有缘分!”
乌达微微垂首,噤声不语。
只听得一声冷哼,便见完颜珲已翻身上马离去,姚寒舟率商队紧随其后。
“寒影,领着你的商队歇在飞花客栈,你的人,只可在上京之东活动,你的货物,亦只能在上京之东售卖,未得我的命令,不得在上京其他地方随意走动,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姚寒舟凝眉沉声道:
“这般说来,这批货岂非要在上京卖上许久?”
完颜珲侧目而视:
“不满意?这还是我向皇后数次恳请,皇后才应允的。若非你送给皇后的贺礼尚多,恐怕我说破了嘴皮也是无用!”
而后又冷声道:
“虽说我大夷管制北晏已逾十年,然而人心叵测,若是有人心怀异志,混入这上京城中,被皇帝亲军抓获,岂不连累与我?”
“少主所言甚是,草民只求赚取银钱,定然会谨言慎行,绝不给将军增添麻烦!”
完颜珲转身凌厉地扫视了众人一圈,而后,策马扬鞭而去。
传报的宫人言及此去仙灵山收获颇丰,难以悉数呈上大殿,帝后闻之,欣喜万分,便令宫人将物什运至宫墙内,继而率领众多护卫前往宫门处观瞧,只见箱垄无数,珍禽异兽之多,几乎摆满宫墙内的所有空旷之地,皇帝皇后满意至极。
沈婉跪地,将造册登记薄双手呈上,沉声道:
“陛下,皇后娘娘,奴家幸不辱命,为皇后娘娘寻得数枚灵芝!”
“其余物品皆为寻灵芝途中所获,奴家已登记造册,现呈于陛下与皇后娘娘!”
“然奴家斗胆,有两样物品并未登记其中,恳请陛下与皇后娘娘恩准奴家将此二物带走!”
完颜肃心情愉悦,闻言亦不禁心生疑惑:
“何物,莫非此二物比灵芝更为珍贵?”
沈婉依旧躬身垂首,缓声道:
“并非如此!”
“奴家在途中顺带采得治丞相头疾之药,亦采得治我阿娘肺疾之药!奴家恳请陛下与皇后娘娘将此二物赐予奴家带离出宫!”
皇后微微抬手,示意宫人将沈婉扶起:
“这有何妨?你且带回去便是!”
“此次仙灵山之行,收获如此之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