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烛火摇曳,光芒穿透昏暗的空气,映照出旖旎的风光,无声的温情,恰如看不见的丝线,将他和她紧紧缠绕。
姚寒舟凝视沈婉,再次俯身而下。
他的吻,仿若秋日里的细雨,温柔缱绻,她的唇,清甜甘美,宛如这世间无与伦比的珍宝,周围的世界逐渐模糊,只剩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唇舌追逐着她,她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蓦地,那缠绵不休的唇中,传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沈婉睁眼,姚寒舟线条分明的面庞上,眉头已紧紧皱成一团。
“寒舟哥哥,你的伤……”
沈婉匆忙起身解开他的衣衫,绷带上已沾染血迹斑斑,她取来药和绷带重新为他包扎,姚寒舟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角,他望着她,不愿移开目光分毫。
沈婉忙活完毕,姚寒舟仍未有松手的迹象,沈婉只得叹息:
“我不会走远……”
“你安分些,先松手让我将这里的物品整理好,可否?”
姚寒舟这才抬头环顾四周,脏的衣衫,换下的绷带尚未收拾,屋内凌乱不堪。
此时的扎哈,舒舒爽爽的洗完一个澡,他神情愉悦,哼着羌曲,光着膀子从净室走出,却遍寻不着自己的衣裳了!
虽说沈婉为他缝制的那身衣裳很脏了,可好歹能遮体呀,如今这般光景倒好……扎哈凝视着自己光着的双手双腿,面露懊恼。
是谁将老子的衣裳扔了?
他越想越生气。
恰在此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哟,肯定是送衣服的救星来了,扎哈心中略喜,迈着大步前去开门。
果然是送衣裳来的,只不过与扎哈想的不太一样,来的是一名女子,正是那位欲随姚公子回汴京的女子!
扎哈忙不迭地双手交叉在身前,后退两步,那女子却也不避让,只神色自若道:
“奴家奉谷将军之命,已为大人备妥衣裳!”
“可要奴家为大人更衣?”她问。
扎哈赶紧抢过衣裳,自行穿戴起来,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勿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家,我自己也是个奴家!”
“我并非什么大人!”
女子面露惊愕:
“你是奴隶?那你是否会与姚公子一同前往汴京?”
“我为何要随姚寒舟前往?我乃沈婉的仆从,自然是随沈婉返回汴京。”
闻此,那女子忆起姚寒舟曾言沈婉会安排自己的去处,她唯恐沈婉忘却自己,故而忽地跪倒在扎哈面前:
“看在奴家为您缝制这身衣裳的情分上,可否恳请大人在沈姑娘面前提及奴家一二?奴家姓方,名静怡,想要与您们一同返回汴京……”
扎哈低头看着方静怡蜷缩的模样,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你为何不自行去找沈婉,她心地善良,自会安排你同行!”
“可……沈姑娘与姚公子在一起,奴家实不敢前去叨扰……”
“为何不敢?”
“姚公子不喜奴家!”面前的女子声音愈发低微,宛如一只怯弱的小猫。
“奴家亦不敢孤身前往汴京,唯恐又遭夷人掳了!”
扎哈已然整装完毕,他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你且下去吧,如今夜色已深,明日我再替你寻沈婉。”
方静怡见扎哈应承下来,一时喜不自禁,伏倒在地,不停向扎哈磕头,扎哈何曾见过如此没有骨气的人?他顿时心生恼怒,伸手便将方静怡拎了起来,直视着她的脸:
“是谁教你见人就叩头的?”
方静怡突地近距离看扎哈的脸,才发觉脸上那道伤疤,着实狰狞可怖,她一时如惊弓之鸟,颤抖着不敢答话。
扎哈知晓定然是自己的伤疤将这女子惊吓到了,他微微愣神,而后不管不顾的松了手,方静怡跌倒在地,她浑身战栗,不顾疼痛,匆忙爬起,重新跪好:
“大人,您若需要,奴家可以治好您这道伤疤!”
“滚!”方静怡只听得一声怒喝,她再也不敢吱声,战战兢兢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行至门口时,又听得扎哈质问的声音:
“我自己的那身衣裳呢?”
方静怡回头,惶恐答道:
“大人,奴家替大人将脏衣服洗了,明日再送来归还大人……”
扎哈呼出一口气,上前,“砰”的一声将门合上,这女子,如此懦弱无能,看着就令他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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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率着疲惫不堪的大军回到汴京时,已是次日申时,汴京的大街小巷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沈泓立于将军府前,命令士卒将府内夷人的物品全部搬出焚毁。
沈泓又令流风以商队之名启程,即刻去接林如月与两个侄女回汴京。
诸事安排妥当,他刚要迈入府内。
“父亲!”
沈昀的声音传来。
沈泓猛地回头,见沈昀骑马而来,他望向沈昀身后,未见姚寒舟和沈婉,心中骇然:
“婉儿和寒舟呢?”
“父亲,寒舟在洛城养伤,过两日便能归来!”
“洛城?”
沈昀已翻身下马:“父亲,寒舟此次夜袭夷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