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换上了一盏梅子清酒,应景地小酌了两口。
“那当然是这秋朝花月夜,人间烟火正浓时了。”她惬意地眯起了眼。
甄专壹圆脸一垮,“染姐!你不爱我们了……”
“嗯?”林染一愣,投去不解的目光。
李萌萌默默解释了一句:“那间体验室的软装细节,是专壹拉着我一起亲手布置的,说是想给你个惊喜……”
“他还干了一周的苦力搬运工。”李萌萌拿竹签指了指化悲痛为食欲在奋力撸串的甄专壹,虽然他本来食欲就很好。
此刻他正横着一根烤羊肉串,从右一口气撸到左,清杆!
“……”林染扭头瞪蓝延,她又掉坑里了!
眦睚必报的老黑狐!
“喜欢就好。”蓝延一脸悠然,也斟了一杯清酒,与她杯盏相碰,怡然小酌。
林染一饮而尽,又斟满去敬李萌萌和甄专壹,感谢他们的用心装扮,并当场滔滔不绝地念完了一段小作文,来表示自己对体验室布置的满意与欢喜。
然后,她就听到李萌萌默默又补了一句,“不过,大思路是馆长提供的,我们就是打下手……”
“……”林染唇角的笑僵了两分,左右手逃不开他的手掌心里是吧。
她朝对面的蓝延挤出一丝违心的假笑,“也多谢馆长的大力支持。”
“应该的。你发我的方案,我刚才看过了,明天就可以正式实行。”蓝延见好就收,夹带了一句公事,眼眸却别有深意,“我可就指望你了。”
林染兴致正浓,又喝了一杯,掀了掀微醺的眼皮,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保证好好工作,回报馆长栽培!”
蓝延看着她摇晃不定的脑袋,失笑道:“别先把自己倒栽葱了,还栽培。”
“我——”林染刚想开口说什么,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掏出一看,陌生号码。
未经思考,她已经顺手按下了接听,“喂?”
“染染。”
“你哪位?”被酒精熏陶过的大脑慢了两拍,她没听出来是谁来电。
“是我。”
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清酒的后劲慢慢上头了,她脑袋晕得厉害,一时想不起来,“谁啊?”
“才分开多久,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对方的语气明显变了,带着不甘的埋怨和不满的控诉。
林染隐约记起了他是谁,理智一时没压住她瞬间冒起的满肚火气。
她把手机拿离了耳朵,顺着上头的酒劲,冲手机上方听筒一通吼。
“你不自报家门,我哪知道你是谁啊?”
“大晚上打电话来,有事说事,玩什么听声音盲猜的游戏,闲得蛋疼就去干点人事。”
“你脸是有多大?还非要别人记得你声音?真是搞笑。”
“毛病。”她挂掉后还不解气地补了一刀,把手机反拍在桌上,一抬头就对上了齐刷刷的三人六目。
有两眼冒光的崇拜,有大开眼界的震惊,还有耐人寻味的探究。
“染姐,是哪个王八蛋,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甄专壹率先开口,一脸同仇敌忾的仗义。
“没什么。”林染兴致缺缺,明显不想多提。
抛诸烦恼的醉意被冲散了大半,原本的大好心情也被糟蹋殆尽。
她拎起桌上剩小半瓶的清酒,朝他们晃晃,“你们都不要了吧,那归我了。”
她直接对瓶吹饮,一口接一口。
“染姐你怎么了,憋在心里多难受,尽管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骂他!”甄专壹眼底的关心和八卦之魂同时在燃烧,但这回难得没挨蓝延眼刀。
相反,蓝延难得还投去了一记欣赏的眼色,因为他也很想知道,甚至心里隐有猜测。
林染又对瓶喝了一口酒压压火,刚想开口,就见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她一秒挂断,对方又继续打,有一种不接不罢休的势头。
呲呲呲得人心烦,直接拉黑!
总算清净了,但很快又一条短信进来,是另一个陌生号码:染染,给个机会,我们聊聊。
或许是太了解她,对方又补了一句:你不接电话,我就直接去找你。世界那么大,我总能找到你的。
真特么比鼻孔进苍蝇还恶心,因为那是一只吃了屎的苍蝇!
真是膈应死人了!
她清楚他的缠人功夫,要不是他穷追不舍了两年,她也不会因亏欠心理答应了他的追求。
说实话,最初那两年,他对她确实很好,无微不至,嘘寒问暖,让独在异乡漂泊的她感受到了关怀。
只是那些年她身上背负着债务,一心只想工作赚钱还债,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
她无暇给付那些甜蜜又热烈的爱意,又不想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所以只能在工作上多给他一些补偿和助力,比如顺带提议几个金点子或帮他修改一下方案,再慢慢到给他出方案。
现在想来,是她的助纣为虐滋生了他的野心,最终来反噬她?
还是说,像他那样伪善又唯利是图的人,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只为利用榨取她的商业价值而来。
“呲呲,呲呲……”桌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