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云千赫官拜三品吏部尚书,掌管官员调任升迁,又是祁王身边的大红人,一家人拿着亡妻槐氏的嫁妆挥金如土,极尽奢华,何等风光?
如今,柳氏为了半块馊掉的冷面饼,竟然在废弃的城隍庙里委身于三个臭乞丐!
那三个乞丐的德行,出去肯定逢人就炫耀。
还好云书音早已搬出云家,并且柳氏也不是她的生母。
不然这事传出去,她就会与云起和云挽晴一样,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云家和柳氏列祖列宗的脸都要丢尽了!
云千赫要是知道,肯定恨不得立刻掐死柳氏。
可是她一个妇人,大女儿不知去向,丈夫也跑了,半大的儿子断着腿一直喊疼喊饿,她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她不为了半个面饼献身,那三个乞丐硬来,她也抵抗不了的呀!
“呜呜呜……”
柳氏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云起虽然才十二岁,但平时贪玩,男女之事早已知晓。
刚才柳氏和那三个乞丐背在墙后,他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
但现在听云书音这样说,也想到了,顿时感到恶心不已,将错都怪在云书音身上:“云书音,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这么些天才来,我们怎么会受尽罪?母亲又何至于此?都怪你!
你看愣着干什么?快让人将那三个乞丐杀了,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哈哈哈!”
云书音被云起的天真气笑了。
她缓步走向角落,居高临下看着躺在草堆上的云起。
云起的身形随云千赫,有些矮胖矮胖的感觉,眼睛眉毛长得很像柳氏,年纪小,皮肤好,看起来还算端正,从小锦衣玉食,养成几分寻常百姓没有的贵气。
但目光却十分凶狠,像是被什么恶魔附身了一样,让云书音很不舒服。
看着云起,云书音就想起以前,经常被当成马,驮着云起满地的爬,手心和膝盖都磨破了皮,都不敢埋怨半句,只能后半夜缩在被子里悄悄哭。
云书音虽然比云起大了三岁多,但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十分瘦弱矮小。
相反云起大鱼大肉的,七岁就比十岁的她强壮得多,打她比打只兔子还轻松。
有一次,云起在院子里玩,自己摔倒了,都要拿云书音出气。
逼她在炎炎烈日下的石子堆上跪一下午,否则就告诉父亲,是她推倒他的。
跪着还不行,云起从数下用棍子挑来一条小拇指大的黑色毛毛虫,让下人强行掰开她的嘴放进去。
那毛毛虫是有毒的,云书音嘴里起了好多大泡泡,喝水都疼的要命。
可是云千赫和柳氏,不仅没有说云起半句,连她跪在地上哀求,也没给她买点药吃。
后来嘴里的泡泡溃烂,流脓,她彻底连水都喝不进去了,要不是师父,她早就死了!
可即使如此,云书音也从未计较过,依然将云起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看待,掏心掏肺对他好,对云家的每一个人好,直到……
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云书音,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父亲不在,我的腿断了,母亲又打不过你,你就不听话了是不是?
母亲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小贱人!比狗都不如,要是敢不不听话,等父亲回来,我让父亲打死你!”
云书音的思绪回笼,云起还在继续辱骂她,一字一句都极其恶毒。
甚至从草堆里摸出碎瓦片来砸她!
云书音终于忍无可忍,抬脚用力踩在云起的膝盖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整个城隍庙。
云书音面无表情,掂起脚尖,蓄足了力慢慢转动。
云起顿时就疼得双目圆瞪,浑身僵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很快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云书音,你做什么?”
柳氏简直不敢相信,震惊的问了一句,才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推来云书音,跌坐在地上抱着云起大喊。
喊了几声,云起都没任何回应,柳氏心痛得泪如雨下,回头大声质问云书音:“起儿可是你亲弟弟呀!你对他做了什么?”
云起的血液渗透包裹的布,沾染在云书音脚底。
她嫌弃的擦在云起的衣摆上,对柳氏的话恍若未闻。
之前云起的双腿只是被打断骨头,接上还是很容易的。
但现在,连筋脉都废了。
除非柳氏能立刻找到很厉害的大夫给他医治,否则,后半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
“云书音,你好狠的心啊,云家落难,你享福,对家人不闻不问就算了,竟然还谋害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柳氏怒目淬毒,爬起来伸手去掐云书音。
一道人影突然飞来挡在云书音面前,一脚将她踢到墙上。
这城隍庙本就废弃多年,日晒雨淋,墙体早已腐朽不堪,又刚被一场大雨淋透,一撞就倒,差点直接原地将柳氏埋了。
吓得她脸色煞白,捂着生疼的胸口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来人是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