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吓了画屏一跳,她连忙护在叶昀跟前,四下扫了一眼,“你是谁?快出来说话!”
叶昀也皱了皱眉,却看到侧前树丛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个人影大步走了出来,站在了叶昀前面的石径上,怎么看,看似是想挡她的去路。
殷逸!
叶昀内心苦笑不已,怎么又遇到了他?
画屏也认出了来人,连忙跳了起来,“这位公子,你好好的躲在树后做什么?故意吓人不成?哦,对了,你该不会是报复我们吧!”
画屏垫着脚没好气地朝他瘪瘪嘴。
偏偏殷逸眼角溜都没溜她,冷峭的目光越过画屏的肩落在叶昀身上。
“你为什么要闯到这里来?”殷逸冷冷问道。
不知为何,殷逸这么一问,叶昀越发觉得里头有蹊跷,难不成他不想自己进去?
“随便走走,我看这里头有竹林,而我喜欢竹子,便想进来看看!”叶昀低垂着眼不想看他。
她不是个很能掩饰的人,她怕殷逸认出自己,毕竟上次大街上,她知道殷逸看了她很久。
只可惜她随意的一句“喜欢竹子”再一次引起了殷逸的注意。
叶昀永远不知道自己对别人影响有多大,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多少人心里扎了根,永远不知道自己对别人有多重要。
她前世是个不能颐养天年的人,她甚至没曾想过要成婚生子。
她只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跟月盘里的嫦娥一样,冷清孤寂却又让人仰慕向往。
叶昀的不在意,让殷逸越发想去探究,甚至她刚刚一句喜欢竹子,就拨动了他的心弦。
为什么明明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会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画屏见殷逸一双眼睛钉在叶昀身上,叉着腰把肩耸高了一点,试图去挡住殷逸的视线,然而她自己不知道无济于事。
“喂喂,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呀!知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呀!”画屏跳了起来,他怎么能赤裸裸的看自家姑娘呢。
可惜画屏不了解殷逸的脾气,她这么一说,殷逸居然往前走了两步,直到自己能完全看到叶昀整个身影为止,他偏要看,整个京城还没他不敢做的事,他从来不怕人诟病,由着性子来,是他一贯的风格。
尽管叶昀在同龄人中算是高个子,可在已经二十岁的殷逸眼中,却是又瘦又小,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似的,偏偏那湖蓝色的裙子配上她的气质,显得她整个人跟一潭幽静的湖水般,这种感觉跟他以前见到苏允儿的感觉很像。
殷逸的目光很灼人,叶昀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便拉了拉画屏,垂眉转身,“我们走吧!”
画屏朝殷逸哼了一声,扭头跟着叶昀往外走。
“等等!”殷逸叫住了叶昀。
叶昀舒和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他,“公子还有何事?”
“你不是怕迷路吗?我带你出去!”殷逸面无表情说道。
叶昀噎住,这里离湖岸没几步路,他这到底是不放心自己,还是故意嘲笑她。叶昀没说话,而殷逸已经走了过来。
叶昀无奈,带着画屏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我带你去敞院玩吧,听说很多小姑娘也去了那边,你们小丫头的,都喜欢凑热闹!”殷逸沿着湖岸往前院的方向走。
叶昀淡淡应了一声,内心苦笑不已。
她现在在他眼里都成小丫头了?是啊,现在的她才十三岁呢,前世的她已经十七岁了。姐姐也十七岁了。
她漫无目的跟在殷逸身后来到了一条抄手游廊上,沿着游廊往东边走,就可以去到敞院那边。
画屏一路上叶昀都很警惕殷逸,好在殷逸再也没看叶昀一眼。
上了长廊后,人就多了,果然许多姑娘都往敞院那边走。
“听说白大人摆了一个棋局,让贺客去破局呢,好多公子哥乃至朝廷的大人都尝试破解,不想看戏的姑娘都去敞院凑热闹去了。咱们也去吧!”
三三两两的姑娘往那边走。
叶昀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前世她几乎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就算赴宴也是在里屋歇息,不见外客,她也知道这是权贵府里的宴会上总会玩一些游戏,再弄一些彩头,主雅客欢。
她记得有一次她和姐姐在林家做客,林家以文雅著称,摆了一个前朝溪山行旅的玉山子当做彩头。可设了不下十关,而当时她在大病初愈,吹不得风,躲在暖阁里听丫头来回传述,她便帮着姐姐拿下了那个玉山子,那是十三岁那年的事,自那次之后,姐姐名声大噪,被誉为京城第一闺秀。
回家时,姐姐很不好意思,说是托了她的福,她笑着说她们双胞姐妹是一体,不分彼此。
今日跟着殷逸往敞院去,绝对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公开在人前露面。
既然有女客过来观战,自然设了帷帐,敞院正中有个四通八达的敞厅,敞厅正中用珠帘隔开,姑娘们待在北边,男客都聚在南边。
姑娘们透过珠帘也能看清楚摆在正东的一个棋局,那个棋局被挂在一片屏风上,一个男童侍候在旁。
殷逸抵达敞厅梅玉堂便径自进了男客那边的大厅,叶昀也在女客这边找到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