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出她来了?
云七夕本着她可能不是在叫她的原则,没有做贼心虚的停下来,脚步沉稳地继续往前走。
“我让你站住,你是聋了吗?”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音量更大,怒气更重。
云七夕终于停下脚步,她感到刺在她背上的那双目光仿佛已经将她看穿。
随着脚步的临近,她的手心在袖子里一点点攥紧,眸子也越眯越深。
“卫良娣,太子殿下唤您过去呢。”
突地有另一道声音将卫咏兰唤住。
卫咏兰一喜,“是吗?”
来人笑着说,“是啊,太子殿下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似是很高兴呢。”
卫咏兰再顾不上眼前的人,转身便朝着单子隐的营房方向走去。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云七夕松了口气,只觉浑身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其实她刚才已经银针在手,只要卫咏兰敢过来,她就可以马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在驿站里避着巡逻的士兵走了一圈儿,云七夕注意到有一间营房外有四个守卫在把守,她猫在那营房对面的一个隐蔽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猜想阿朗应该就被关在那里面。
可是守卫如此森严,她要怎样才能进去呢?又如何才能将阿朗带出怒州驿?
卫咏兰来到单子隐的营房时,他正在品茶,喝了一口茶后,说了一声“赏”。
阿红接过赏银,高兴极了,忙跪下谢恩。
“谢太子殿下赏赐。”
谢完恩后,阿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随便挑的品种,竟然就挑到了太子殿下喜欢的。
单子隐入下茶碗,看着卫咏兰,正要说什么,却突地有人匆匆冲进来,慌得都没能提前招呼一声。
看着来人,单子隐眸光微敛,“怎么了?”
那人低着头,硬着头皮说,“太子殿下恕罪,人跑了。”
单子隐面色一沉,先前的和颜悦色已经全然不在。
卫咏兰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背影,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迟疑再三,终于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我刚才在驿站里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很像云七夕。”
单子隐微眯的眸子看向她,搭在桌上的双手缓缓握紧,眼睛里顿时多了一丝戾气。不过很快,他握紧的双手又缓缓松开,伸手端起茶碗来,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茶,被茶水润湿的唇瓣轻轻牵开了一丝凉薄的笑意。
云七夕隐在暗处思考了许久,她觉得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三十六计她该用哪一计呢?不如再来个调虎离山?
正在想着,突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云七夕立刻退后了些,将自己隐得更深。
来人走到那营房门口,对那四个守卫说了点什么,然后那四个人就跟着他走了,走得还挺急。
天赐良机啊!
趁着周围没人发现,云七夕飞快地钻进了那间营房里。
营房里没有掌灯,很黑。
云七夕进去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依稀看清楚了营房里的环境。
没有?难道她猜测有错?他们并没有把阿朗关在这里?
正当她产生疑惑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的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于是她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床边,她认出躺在床上的就是阿朗,只是此刻的阿朗看起来却有些虚弱。
“阿朗,你受伤了吗?”她小声问。
听见耳边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阿朗睁开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她。
“是你?你怎么来了?”
“是皇上让我来接你的,皇上想你了,我已经知道你就是五皇子单聪了。”不知道刚才被叫走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回来,云七夕有些急,只有简短地解释。
“他要接我回去?”阿朗的声音很轻,语气里透着丝丝的不确定。
云七夕点头,“是,皇上当年把你流放,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具体情况等出去我再跟你细说。”
说着,她去拉他,可黑暗里阿朗伸来的手却阻止了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我走不了,我腿断了。”
“啊?”
云七夕急忙看向他的腿,“是怎么弄的?我帮你看看?”
“你走吧,趁着还没被人发现。”阿朗有气无力地说。
突地,营房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营房被包围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营房门口被火把照亮,门口的人逆光而站。
紧接着,营房里的灯被点亮了,单子隐负手缓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云七夕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仿佛他早就料到她会走到这一步。
而跟着他进来的卫咏兰一见果然是她,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来怒州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好好招待你啊。”单子隐淡淡笑着。
即便此刻已经无处可逃,云七夕也不想在他面前表露丝毫恐慌。
她站起来,笑颜绽开,“太子殿下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已经招待得足够好了,不仅派人来接我,还给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