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片刻后,凤紫才强行按捺心神的迎上萧瑾的目光,低沉而道:“凤紫并未招惹太子,也未招惹瑞王,而是太子与瑞王故意招惹凤紫。”
这话,她说得略微认真,又因是本就言道的是实话,是以嗓音也增了几许自然而然的底气。
萧瑾面色浑然不变,似是不曾将她这话听入耳里,随即薄唇一启,森然而道:“你若不曾招惹,那二人,竟莫名其妙便盯上你了?”
他语气冷冽,嗓音威胁十足。
凤紫垂眸下来,低沉而道:“无论王爷信与不信,凤紫所言,皆为真话。再者,君黎渊与凤紫接触多年,便是凤紫如今满面红肿,但嗓音与身高甚至五官,都是改变不了,是以,不瞒王爷,那君黎渊,该是的确怀疑凤紫身份了,是以才盯上凤紫。而那瑞王为何也会突然盯上凤紫,凤紫着实不知其由,只因,凤紫昨夜才与瑞王一见,那瑞王,便已在刻意针对凤紫了。”
冗长的话语一出,凤紫微微抬眸,再度略微低沉厚重的望向了萧瑾。
萧瑾那俊美清冷的面容,终归是漫出了几缕复杂,甚至他那双黑沉的瞳孔里,竟也滑出了几许森然冷冽的微光。
凤紫拘谨复杂的观他,心底发紧,并未多言。
待得片刻后,萧瑾才再度转眸朝她望来,似也不准备拐弯抹角,森凉而道:“东宫太子,本是精明之人。而今你落在他眼里,他自会怀疑。只不过,虽为怀疑,但也无凭无据,只要你抵死不承认你真正身份,萧瑾,自也奈何不得你。”
他语气凉薄冷沉,煞气十足,然而话语内容,竟是极为难得的在为她支招。
凤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未料这萧瑾竟也会如此与她言话,待愕然片刻后,她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垂眸下来,只道:“多谢王爷建议。只不过,话虽如此,但即便凤紫抵死不承认,那君黎渊,自也不会放过凤紫。毕竟,君黎渊这等阴狠小人,冷血无情,自也会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是以,凤紫被他盯上,许是难以逃脱。再者,凤紫而今身份卑微,满身鄙陋,君黎渊若要杀凤紫,自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是以,无论凤紫是否承认身份,凤紫这条命,皆被他用刀架着的,只要那人高兴,凤紫这颗人头,他随时都可削掉。”
萧瑾冷冽而道:“他现在都还不曾真正动你,便也足矣证明,他现在留你还有用。”
凤紫冷笑一声,“是了,凤紫对他,的确还有用。在未能得到摄政王府十万兵权之前,他自是不会迫不及待的要凤紫性命。只不过,这也仅是君黎渊一人罢了,而非那瑞王君若轩。凤紫昨夜被瑞王强行推入湖中,若非命大,早已命亡,是以,而今比起君黎渊来,瑞王君若轩,更让凤紫忌讳。”
“昨夜你坠入湖中,当真是瑞王亲自推的?”叶渊并无太大反应,依旧冷冽如常的问。
凤紫眉头一蹙,低沉点头。
“瑞王此人,虽看似装疯卖傻,实则不得不防。”叶渊阴沉而道。
凤紫低道:“这点,凤紫如今已是明白。只是,瑞王似是不打算放过凤紫,后日他生辰之宴,竟也是要执意让凤紫一道与国师前去瑞王府祝寿。”
这话一出,萧瑾那双黑沉深幽的瞳孔微微一缩,瞳孔之中,也越发的深邃无底。
凤紫抬眸朝他望着,仔细将他神情打量,待见他兀自沉默,久久不言话,她眉头也越发一蹙,低低而道:“后日的瑞王寿宴,凤紫若去赴宴,定也会凶多吉少。国师对凤紫,并无太过顾及,是以,若是可以,凤紫,想求王爷带凤紫回厉王府,或是,望王爷能差人送凤紫即刻出城隐避,只要凤紫能保得性命,凤紫对王爷,定感激不尽,待得凤紫日后得到我摄政王府兵权后,自也会第一时间奉给王爷。”
她嗓音极为的厚重低沉,只是待得这话落下,心底也蓦地增了几许紧张与悬乎,心头无底,只觉这萧瑾本就是冷狠煞气之人,自也不会当真帮她。
毕竟,这萧瑾的性子,她是知晓的,再者,他如今也已被皇族盯上,自身受危,亦如那叶渊若言,倘若这叶渊再靠近她,自也会惹得君黎渊与君若轩二人再度盯上他,如此一来,萧瑾的处境更是定不好过。
是以,精明如他,冷漠如他,又如能真正对她出手而助?
思绪至此,所有嘈杂的心思,也开始在心底各处起起伏伏,沸腾不止。
周遭气氛,也彻底的沉寂了下来,无声无息,卷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厚重与压抑。
凤紫静静的朝萧瑾望着,瞳色起伏。
半晌后,萧瑾那双深邃幽冷的瞳孔终于缩了缩,随即,一道清冷煞气的嗓音从他的薄唇里脱口而出,“本王若即刻差人送你出城,你当真以为,你真能出得了这京都城?”
凤紫低沉道:“只要王爷差人相送,凤紫如何出不得京都城?再者,王爷全然不必担忧凤紫会拖累王爷,只要凤紫离开京都城后,是死是活,也皆是凤紫一人之事,再不会牵连或是危及王爷,而若凤紫因此而保住了性命,且随后还能得到兵权,凤紫,自也会找人将兵权亲自送到王爷手里。”
说着,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凤紫的嗓音也越发一沉,“是以,王爷若差人送凤紫出城,也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