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摇晃,一路往前。
凤紫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思绪翻腾,略微不平,手中的画卷,也稍稍紧握,不曾松懈,待得兀自沉默半晌后,她才按捺心神一番,面容与瞳孔中,早已是平静一片,波澜不起。
冗长繁杂的车轮声摇曳起伏,不绝于耳,一时听来,竟也觉得周遭气氛更是清幽寂静,略生压抑。
凤紫在马车内端然而坐,满身从容。
则是不久,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随即,车外扬来了家仆恭敬的嗓音,“凤儿姑娘,瑞王府到了。”
平和的嗓音,恭敬十足,并未夹杂任何鄙夷讽刺之意,大抵是君若轩交代过了,是以即便她云凤紫满身鄙陋,这车外的家仆,也并无太过的嚣张得瑟之气。
“嗯。”凤紫眸色微动,轻应一声,随即便缓缓朝前挪身,修长的指尖,也顺势微微的掀开了车帘。
瞬时,有微风迎面而来,稍稍拂乱了额前碎发,凤紫稍稍抬眸,便见前方不远,有巍峨壮然的府门耸立,而那府门两侧,皆左右站着几名家仆,看似威仪,那府门上方房梁上的两只灯笼,色泽大红,略微衬出了几许喜气之意。
“凤儿姑娘,下车吧。”大抵是见凤紫一直不动,家仆微微一愕,随即再度平缓的唤了一声。
待得这话一落,已立在马车旁并朝凤紫伸手而来,欲要扶她。
凤紫回神,淡然的朝小厮一扫,只道:“不必了,我自行能下来。”
说完,不待小厮反应,已挪身往前,自行下车。
家仆递去的手略微尴尬的僵在半空,则是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缩回手来,朝凤紫缓道:“凤儿姑娘,里面请。”
凤紫平缓点头,并无异常。
待得家仆转身在前带路时,她才踏步缓缓跟上。
这瑞王府,她倒是从不曾来过,更也鲜少从这瑞王府门前经过,也本是以为,如君若现那等邪肆张狂之人,他的府邸定也是花里胡哨,又或是奢靡精贵,却是不料,待真正踏入这瑞王府时,才觉周遭之处,并非假山水榭,暖玉成群,也非花木茂密,风动留香,而是,绿树成群,微微而合,廊腰缦回之旁,翠竹森森,草木疯长,哪有半点奢靡精贵之意,分明是如鲜少打理的一座废弃府宅一般。
也曾以为,叶渊的府宅便已极是清雅,不料这君若轩的府宅更为随性疯然。
只不过,诧异虽诧异,然而稍稍细想,心底的诧异于惊愕之意倒也逐渐有了解释,毕竟,如君若现那等喜好风月之人,所有的银子怕是都葬送在了风月场子上,无人无银来打理这座府宅也是正常。
思绪翻转,一时之间,心底也逐渐生了几许鄙夷。
只是不知为何,此番随着这两名家仆朝前行了几条道了,却不曾见得一名宾客,更也不曾见得半许热闹,反倒是一路清幽宁静,无疑与宴席该有的热闹气氛背道而驰。
凤紫默了半晌,眉头也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则是片刻,她平缓而道:“不知,你们此际要带我去何处?是先带我去礼宴之地,还是,带我去见瑞王?”
这话一落,有家仆回头朝她望来,缓道:“此际离午时开宴还早,王爷也有吩咐,说接来凤儿姑娘后,先带凤儿姑娘去见他。”
是吗?
凤紫眼角一挑,心生冷嗤,并未再回话。
此番不用多猜也知,那君若轩要提前见她,定也是要验证她是否给他带了礼物,更也要验证她所送的礼物是否合他心意。
毕竟,那等小肚鸡肠且嚣张得瑟的人啊,总是有各种理由戏弄别人。
思绪至此,凤紫心如明镜,袖袍中的指尖也稍稍捏稳了指尖的画卷,从容淡定的随着小厮继续往前。
则是不久,待行至这条廊檐的尽头后,稍一转弯,便见前方那树木茂密的小道前方,竟骤然豁然开朗,一座三层的阁楼悠悠而立,周遭不仅有几株参天古树,还有偌大一片色泽明艳的花。
凤紫微微一怔,目光朝前方那些花仔细打量,却觉花色艳丽,但却不知花的品种,只是不得不说,此番这阁楼之前,古树与鲜花映衬,少了最初的草木疯长之意,这环境,竟也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清新与雅致。
“凤儿姑娘,王爷正与二楼的阁楼上,你且先送这阁楼的木梯上去吧。”
家仆将凤紫带至阁楼的木梯旁,便已双双驻足,朝凤紫恭敬而道。
凤紫神色微动,按捺心神的点头,随即也未多加耽搁,而后便踏步往前,待得顺着木梯一路旋转往上,待抵达二楼时,便见这阁楼的二楼竟极为宽敞,且周遭之处纱幔纷飞,清幽别致。
她微微一怔,默了片刻后,便从容的举步往前,待绕过一帘帘纱幔后,便见前方不远之处,有两人,正凭栏而坐。
那两人,一人满身大红,面容俊逸,但却笑意邪肆,兴味张扬;另外一人,则满身紫裙,容颜清修,只是那勾着的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漫出浓烈的娇俏与风月之意。
甚至于,凤紫还未靠近,便已闻了浓烈的脂粉味,再见那二人纠纠缠缠,搂抱一起,凤紫眉头微蹙,瞳孔一缩,足下的步子,也下意识的顿住了。
这浪荡子,竟又是在与女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