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嘈杂翻涌,起伏剧烈,一股股震惊之意,也彻底在浑身上下蔓延开来。
待得片刻回神后,她不可置信的朝叶渊望来,强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道:“国师方才说,凤紫这画,尚且能入国师的眼?”
叶渊满目幽远的望着,淡然而道:“怎么,可是本国师方才说得不清楚?可还需重复一遍?”
眼见他眉头一皱,凤紫急忙摇头,“不必了不必了。凤紫仅是惊愕罢了,毕竟,国师方才才贬了凤紫的画,凤紫以为,凤紫这画定也是不入国师的眼。”
这话一落,咧嘴朝他一笑,心底深处,也骤然滑出松神释然之意,莫名之间,便是浑身的疲倦与困顿,竟也被这股子的欣慰与喜意冲散,整个人,也突然间变得精神不少。
整个过程,叶渊淡漠观她,一言不发。
则是片刻后,眼见凤紫仍不曾彻底平息下来,他眼角越发一挑,清冷而道:“这画,本国师收下了,你且回去休息,莫要扰了本国师打坐。下次,不必再彻夜为本国师画画,毕竟,本国师本不喜画,且书房奇珍之画堆积,你的画,虽能入本国师的眼,但本国师,并不稀罕。”
这话入耳,凤紫微微一怔,随即终归是强行按捺心绪,恭敬的道:“凤紫也说了,送国师画,仅是凤紫的心意罢了。无妨的,国师书房有名画堆积如山,想来自也有空位堆积凤紫的画的,国师且再与凤紫说说,出了南山与白菊,国师你,还喜什么?”
她问得极为认真,只要这叶渊回她话了,她定好生回去再为他画。
此番进攻这叶渊,不仅不能半途而废,还得趁热打铁才是,而今这叶渊极为难得的稍稍对她松了口风,也破天荒的收了她的画,无论如何,她都得再接再厉,在这基础上再行对这叶渊示好才是。
思绪至此,凤紫落在叶渊面上的目光也坚定认真了几许,奈何这话落下后,叶渊却已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阴沉而道:“你的画,本国师仅要一幅便足矣,书房之中虽有空位,但自然也不是为你的画准备,本国师此言,你可明白?”
清冷的嗓音,依旧有些不近人情。
然而凤紫则低垂着头,恭敬而道:“国师之言,凤紫自是明白,只是……”
她仍是想委婉的与他周旋几句,毕竟,有些事终归还是需要争取的,再者,她的目的,也不是要让叶渊喜欢上她的画,而是要让这叶渊看到她云凤紫对他好的态度,甚至是她对他极是顺从恭敬的决心,是以,画卷如何,她自是不在乎,她在乎的,自然也是她无限付出之后这叶渊对她的态度罢了。
奈何纵是她心有目的,也愿意趁热打铁的委婉套这叶渊的话,奈何,叶渊的耐性似已耗尽,甚至全然不待她将后话道出,便极为干脆的出声打断,“本国师说了不愿再收你的画,你可是还未明白?”
突来的嗓音,使得凤紫后话一噎,怔怔观他。
叶渊眉头越发一蹙,“有些事,多做无益。你若想让本国师看到你的用心与诚意,而今本国师已然看到,你已然该满意,也该收手。”
说着,嗓音一挑,“还不走?”
凤紫神色起伏,一股股无奈与苍凉之感,再度满布全身。
此处多留无益,这叶渊的性子,她自也知晓,倘若执意留在这里触他眉头,她自然也是讨不到半分好处才是。
只不过,她自然也不能就此回得住处才是!那君若轩昨日便说过,今日有空便会过来寻她,倘若她在住处休息,那君若轩突然而来,万一那厮有心害她性命,这叶渊岂不是全然不知,更也难以出手救她?
思绪翻腾摇曳,凤紫眉头皱得厉害,整个人僵在当场,未有半分离去之意。
叶渊冷目观她,薄唇一启,再度阴沉而道:“还不走?”
这话入耳,凤紫强行按捺心神,当即恭敬而道:“凤紫此际,也无心多打搅国师打坐。只是,瑞王昨日曾说过,今日许是会来寻凤紫,如此,倘若凤紫再与瑞王独处一室,许是有危。是以,反正凤紫此际闲来无事,便坐在这里等候国师可好?凤紫保证,凤紫定会极为安分的坐在这里,远远的候着,绝不会打扰国师分毫。”
她说得极为认真,恭敬十足,语气之中,也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无奈与紧张。
“本国师已是说过,这几日之内,瑞王不会动你,更也不会要你性命。”
叶渊再度说了这话,然而这话,却并非是凤紫乐于听见的。
毕竟,这也仅是叶渊的猜测罢了,再者,即便君若轩当真不要她性命,但君若轩却要让她恢复容貌,而她云凤紫一旦恢复容貌,定牵扯极多,波及的层面也大,那时候,事态再度严重,一发不可收拾,而她云凤紫,注定再度被人推至人前,从而,沉浮之间,死无葬生之地。
凤紫心下了然,一股股复杂与悲凉之感,也在层层起伏。
仅是片刻,她便再度恭敬出声道:“凤紫仅是在此远远的等候罢了,绝不会打扰国师,望国师,成全凤紫吧。”
所有的担忧,再度被她全数掩盖了下来,她仅是独独对叶渊开口而求,无奈而又诚恳。
这话落下后,叶渊并未言话,待得半晌后,凤紫已心生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