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静立原地,全身略微有些紧绷。
则是片刻,叶渊修长的指尖微微举了茶盏,缓缓饮了一口,待得杯盏放下,萧瑾突然面朝她来,“还不为国师掺茶?”
他言道得极为自然,那清冷如常的嗓音,倒是极为难得的不带怒意与威胁。
凤紫神色微动,恭敬朝他点头,随即不敢耽搁,顿时缓步上前,提壶为萧瑾与叶渊双双将茶水掺满。
这二人言谈之话,她着实抵触,并无多听之意,待得茶水掺毕,她便放下茶壶,正要踏步朝不远处的角落站却,却待足下刚要动作,心底也蓦的漫出了几许复杂,待得刹那,她足下的步子,终归是迈不开了。
“还有事?”
大抵是这两日着实被凤紫纠缠得太过,伤脑无奈,眼见凤紫如此,叶渊便幽远无波的问出了声。
这话,语气着实冷冽质问,不近人情,嗓音之中,也夹杂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抵触。
凤紫心下了然。
这叶渊明明是不想她站在这里碍眼,却故作这般问,让她早些无事走开。但事已至此,她云凤紫都被他二人当作货物来如此议论,她若有自知之明的自觉离开,岂不是,对不起那所谓的卑贱货品之名?
毕竟,虽为货品,但她终归是活生生的人,这叶渊今日又开始喜怒无常的恼她怒她,她一味承受,虽不敢顶撞,但她云凤紫要执意努力之事,自然,也不能被这点事击溃才是。
“凤紫,的确有些事,想要,当面与国师和王爷说。”
仅是片刻,她低眉顺眼的恭声道。
叶渊眉头一蹙,神色冷冽。
萧瑾则眼角一挑,清冷如常的望她,叶渊当前,他自然也是有意给她机会,“你有何话要说?”
凤紫迅速扫萧瑾一眼,目光则朝叶渊落来,低低而道:“国师口口声声对凤紫无感,但这几日,国师对凤紫,却是无疑宽容善待了许多。凤紫虽不知国师今日如何会突然对凤紫生气,但还是那话,凤紫对国师一心一意,有心交友,不知国师,可否原谅凤紫今日之失?”
她问得极为直白,面色与态度并无半许怯场。
依照今日叶渊这番态度,不必多想,他许是当真会将她退还回厉王府。
是以,也许今日叶渊根本就不是对她开恩,妥协让她跟随,而是,心有目的,准备将她这缠人之人丢了。
如叶渊这种男人啊,幽远清冷,既是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国师之位,自也绝非等闲之辈,甚至也敢处在国师之位而与萧瑾谋反,想来此人,也定是心如明镜,精明如神之人。
是以,他所做的一切,都该是有理有据,而非,突然的妥协。因而,他这几日对她略微特别,想来也该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妥协,或是计策。
思绪至此,越想,便越发的想得有些多了。
甚至隐约之中,也莫名发觉今日这叶渊妥协的带她过来,定是有意将她重新推回给萧瑾了。
正思量,叶渊那双幽远清冷的瞳孔极是复杂的扫了她一眼,随即便故作自然的挪开,他那双薄唇,也开始低沉而启,只道:“你今日,并未做错任何事,只不过,而今本国师,的确不习惯婢女侍奉。”
这话入耳,凤紫瞳孔一缩。
这叶渊终归还是如此言道了。
因为不习惯,是以不喜,再因为不喜,从而,想来今日便要将她送回给萧瑾吧?
正思量,叶渊那幽远无波的嗓音再度响起,这回,却是对着萧瑾说的,“而今国师府也已不安全,这婢子极是特殊,本国师,倒也无暇为厉王看管了,免得到时候出事,我国师府,脱不了干系。”
意料之中的话,令凤紫越发的缩了瞳孔。
而萧瑾手中的茶盏,也微微一僵,那张俊美清冷的面容,也逐渐漫出了几许冷冽。
“国师之言,是要将这婢子,退回?”萧瑾阴测测的出了声,说着,嗓音漫不经心的一挑,“国师莫要忘了,当日是你主动将她从本王身边唤走,而今不过半月,你竟,容不下这婢子了?”
叶渊幽远无波的道:“并非是容不下,而是不惯。再者,无需本国师多言,厉王也该知此女的厉害关系。一旦此女真实身份挑破,谁人若与她靠近过,谁人,定满身疑点,麻烦缠身。”
萧瑾眉头一皱,一时之间并未立即言话。
这叶渊说得并未错,这云凤紫身份极是特殊,本就是摄政王府余孽,一旦真实身份被挑破,他与叶渊,定是会被人刻意怀疑,麻烦缠身。
毕竟,窝藏摄政王府余孽这事,倒也是敏感之至,绝非小事。一旦被奸邪之人污蔑为勾结摄政王府余孽,如此一来,消息肆意溜走,朝中其余党羽集结上奏,纷纷将矛头指向于他,自也是难以摆平。
只不过,他心底终归还是有所私心,不惜铤而走险。再者,而今虽也早被宫中那位盯紧了,步步惊心,但无论如何,他萧瑾也并未达到惊弓之鸟,怯怯瑟缩的地步,反倒是,心有计策,一切都在暗中顺利进行,只等时机成熟,揭竿而起。
又或许是,心底的傲然与无畏作祟,是以在知晓这云凤紫身份后,并无太大的反应,再者,她自称摄政王府余留十万大军兵符,且太子君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