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正要下意识的抬手去将锦盒里的寒玉拿出,却是指尖还未触碰到玉佩,萧瑾便突然伸手过来,恰到好处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指尖极凉极凉,瞬时扣在凤紫的手腕,那刹那而来的凉薄之意似要钻入凤紫的皮肤,径直凉到她的心口。
她眉头稍稍一皱,手中的动作也下意识顿住,待得再度抬眸朝萧瑾望来,则见他双眼依旧阴沉,那瞳孔的深处,竟还卷着几许复杂与森然。
“王爷,怎么了?”
凤紫神色也开始稍稍而变,低声而问。
只道是,这萧瑾鲜少如此失态过,是以,想来此番这玉佩之事,看来的确没那么简单了。
正待思量,萧瑾已森然冷冽的出了声,“寒玉对女子伤体,对身有隐疾之人,更是不善。”
凤紫一怔。
“可还记得当初本王被王府管家困在屋中时,暴躁发狂?”
他突然问。
凤紫默了片刻,按捺心神一番,缓缓点头,“记得。当初王爷似无无疑是一般,不仅要提剑杀奴婢,更还伸手自残,似是毫无意识一般。”
萧瑾冷道:“本王自小练功,急于求成,是以身子骨早已隐疾重重,更与寻常之人得身子不同。如此,这枚寒玉若时常接触到本王皮肤,极易诱发本王体内的隐疾,从而,再度……发狂。”
这话一落,冰凉的指尖顿时松开了凤紫的手。
凤紫瞳孔蓦的一缩,目光也跟着起伏颤动,全然不稳。
竟是如此!
果然,皇族对这萧瑾的确没安好心。上次让萧瑾入宫未能真正要得萧瑾性命,而今狩猎之行,竟还想委婉的用寒玉来害他。倘若萧瑾不识这寒玉,这后果自也是不可设想。
只是,那老皇帝本已是病入膏肓,看似精神颓靡不整,又有何心神去谋划害萧瑾的法子,是以,此番用寒玉来迫害萧瑾之法,可是那太子君黎渊想出来的?
思绪翻腾摇曳,一时之间,也不知心底再度涌起的,究竟是冷嗤还是鄙夷。
遥想往日,她对君黎渊的印象可谓是风度翩翩,温润儒雅,却是不料那种人,胸腔内的心早已发黑发腐,俨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冷血魔头。
凤紫默了片刻,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开始将锦盒的盖子盖上,随即缓道:“奴婢以为,许是王爷与瑞王走得近,有意结盟,是以已然触怒了君黎渊,如此,想来今日这寒玉之事,是君黎渊有意算计。”
这话,她说得极是小声,待得嗓音一落,将锦盒朝萧瑾面前递去,“终还是皇家之物,若是此际便丢了倒也也容易让人抓得把柄,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寒玉?”
萧瑾淡然伸手接过,修长的指尖开始随意把玩锦盒,待默了片刻,阴沉冷冽而道:“寒玉虽对本王与你不适,但对某些人自也有用,亦如,想必那叶渊,便极是喜欢这东西。”
是吗?
凤紫神色微动,柔然而笑,“也是了,如国师那般脱尘世外之人,想来这寒玉对他并无影响。若将此玉送给国师,倒也恰当,是以,王爷若是不空,不若,到时候奴婢专程为你跑一趟,亲自将这寒玉送给国师如何?”
他眼角稍稍一挑,指尖把玩锦盒的动作也蓦的顿住,随即那双深邃的瞳孔径直朝凤紫凝着,浑身压抑厚重之气也彰显得淋漓尽致,倒是让人心生压抑。
这厮突然变了态度,倒在凤紫的意料之外,她心口也跟着稍稍沉了半许,又兀自将方才自己脱口之言仔细的思量了一遍,倒也觉得语气自然从容,并无不妥,且也不过是在随意对他建议罢了,并无任何强行之意才是,如此,这萧瑾突然变脸,又是为了哪般?
“可是还对国师心存倾慕,是以便想借此送寒玉的机会,接近国师?”他将她盯了片刻,阴沉森然的问。
这话入耳,凤紫倒是着实觉得这萧瑾想得有些多了,她对那叶渊,历来便不曾喜欢,又何来倾慕之意,更何况,此番便是有意主动去将这寒玉送给叶渊,也不过是想随意与叶渊稍稍走近而已,却也如是而已,并无它念。
凤紫默了片刻,才平缓柔和的道:“奴婢历来不曾喜欢国师,是以,也无心倾慕。此番主动提出帮王爷去送寒玉,也不过是随口而提,若是王爷不喜,便当奴婢不曾说过这话便是。”
她面色淡然,态度从容,看着并不像言谎。
萧瑾再度冷眼凝她两眼,随即终是将目光逐渐挪开了去,低沉无波的道:“有些事,你自该知晓分寸,而今叶渊那里,无需你在中间做什么,是以,接下来的日子,你自行在厉王府安分守己便是。”
是吗?
如此说来,接下来的几日,萧瑾并未给她安排什么事?她还以为,这萧瑾当她为棋,自也会浑然未有孔隙的大肆算计与利用她的,却是不料,这厮竟有意放她一阵子。
心思至此,一时,心底也逐渐漫出几许幽远与复杂,却又待兀自思量片刻,终还是猜不透萧瑾葫芦里埋的什么药,索性也不再多加考量,仅是按捺心神的朝萧瑾勾唇而笑,“王爷之言,奴婢记下了。”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萧瑾转眸扫她一眼,随即便一言不发的伸手将锦盒塞入了他的袖袍里。
此际,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