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神色微变,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半许。
萧瑾这话落下后,似要执意让她回话,那双漆黑深沉的眼,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甚至于,那张清俊的容颜上,也着实没掺杂什么良善释然之色,有的,仅是一方冷冽,一方不曾掩饰的威胁。
不得不说,近来这些日子,这萧瑾倒是活得越发敏感了,甚至莫名其妙的敏感。
只要她在他面前提及叶渊,提及君若轩,便总会被他质问,甚至咄咄而逼,饶是她百般解释,似乎他总是极为耐性的会再度而问,不得不说,这萧瑾不烦你,她云凤紫,也快解释得累了。
凤紫如此思量着,一种莫名的疑虑之感,也在心底逐渐的蔓延开来。
待沉默片刻,周遭的风也稍稍增了几许,迎入鼻里的空气,也夹杂了几许清新娴淡的浅浅花香。
凤紫这时才回神过来,面色并无太大变化,目光依旧静静的凝在萧瑾面上,柔和温润而道:“不瞒王爷,凤紫以前,的确不知王爷对凤紫的栽培,也觉王爷在大昭之中自身都难保,是以又有何心思顾及凤紫安危。是以,凤紫当初,的确有心攀附瑞王,只是,待得与瑞王接触过后,才觉瑞王那等人,虽表面浪荡,看似不羁,但实则,却也是心思颇深之人。凤紫如今,也算是看透了瑞王,心有戒备与抵触,是以,再无心与他多做接触,甚至于,也正是因为有此对比,才真心发觉,王爷您,才是会对凤紫好的人。”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语气也越发幽远,“人,自是要经历一些东西,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今凤紫也与瑞王处过了,更也与国师处过了,到头来,终还是觉得王爷您,才该是凤紫庇护之人。或许往日,凤紫的确迷糊,但如今,凤紫心底通明,一切,都看得清楚。”
嗓音一落,她目光静静的在萧瑾面上扫视,只见他那漆黑的瞳孔顿有半缕微光滑过,随即,那瞳孔深处,似也漫过了几许极为难得的释然之色。
凤紫将他的反应瞧得清楚,勾唇而笑,身子也越发依偎贴近他,侧脸静静的枕在他胸膛,修长的指尖略微随意的捉起了萧瑾的一缕墨发,随意把玩儿,眼见萧瑾不说话,似也无心阻拦她把玩儿他墨发的动作,凤紫心头一动,思绪翻涌,随即瞳孔微缩,稍稍故作自然的顿住手中的墨发,沉默片刻,兀自权衡一番后,柔和懒散而问:“凤紫已将心里话全数与王爷说了,那王爷您呢?您对如今的凤紫,又有何感觉?”
说完,静静窝在他怀里,静静的候着。
也不知为何,本是平寂的心,此际却突然稍稍的跳动了几许,似是有些紧张一般。这感觉着实来得有些陡,更也来得有些莫名,只是待随意思量一番后,便又自行释然了。
想来,此番自己终还是要得萧瑾的庇护,还得继续仰仗萧瑾,是以此际,自也还是对萧瑾的评判略微重视,若是不然,这萧瑾若将她当作一根杂草来评判,她云凤紫在这萧瑾的心底,自也是毫无用处,随时都可被他弃去,但若他对她的评价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或是赞赏,那便也证明她云凤紫在他眼里,并也不是毫无用处才是。
是以,萧瑾如今的回话,对她云凤紫而言,自也算是极为重要,也难怪心头发紧,似是莫名的有些在意了。
只是,她思来想去,各种想法皆在心头过了一遍,但她终究还是不曾料到,半晌,萧瑾那低沉幽远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了起来,“你若能在本王身边安分守己,本王,自也可顺手护你周全。”
他这话说得自然,只是嗓音比方才还要来得幽远。
奈何,这人终归是不曾明着回答她的话,就这么模棱两可的随意给出了一声应付之言,这些入得凤紫耳里,终还是模模糊糊,略微失望。
萧瑾的这句话,她无疑是听过多次了,而今再听,倒也觉不痛不痒,并无重要与特别的了。只是,心底的起伏终归还是不曾消却,她默了片刻,随即故作自然的再度开了口,“凤紫先谢过王爷了。只是,凤紫还是想说,旁人皆觉王爷对凤紫特殊,甚至连国师都觉王爷对凤紫特殊,甚至为了王爷,国师不惜将凤紫收在国师府,为的便是不让凤紫对王爷做何,从而影响王爷心性之类。是以,今日既是说到这话题了,凤紫便斗胆一问,王爷对凤紫的那些特殊之举,可是真心而为?甚至于,王爷本也不是近女色的人,更也不是会与女子随意云雨之人,但王爷却会与凤紫那般亲密,甚至不曾推开凤紫,更还顺着凤紫与凤紫云雨,是以,凤紫想问,王爷对凤紫,可有半点动心?”
这话一落,神色微动,继续补了句,“就如凤紫对王爷这般一样的,动心?”
话落,目光再度深深的落在了他面上。
萧瑾这回的脸色,终是僵了起来,甚至还是极为明显的僵硬,连带那双瞳孔,都开始欺负不定,略微躲闪了。
“莫要忘了你身份!有些话,并不适合你来问,也无这资格。”
他似是有些恼羞成怒,薄唇一启,脱口之言威胁重重,薄情得厉害。
嗓音一落,竟也不再就此多言,甚至也无心耽搁,而后薄唇再启,话锋也蓦的一转,“天色不早,此地不可再留,走。”
说完,全然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