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思绪层层交织,皇后面色阴沉,瞳孔起伏,心底深处,杂乱四起,举棋不定。
却待沉默半晌后,心底终还是破天荒的妥协下来。此际并非将事态闹大之时,是以既是暗自让狱卒教训了这婢子,便自然也要在她面前故作大气的饶恕,如此,也算是明着给国师与厉王的面子了。
思绪至此,皇后强行按捺心绪,面上的起伏深邃之色终是稍稍减却了几许,随即仅是朝君黎渊随意应了几句,而后便将目光朝凤紫落来,阴沉威仪的道:“今日饶你,是因有太子为你说话,且本宫心怀仁义,不愿再与你多加计较。日后,也望你好自为之,既是婢子之微,便莫要想着攀附权贵跃成凤凰。倘若下次再让本宫见你勾引瑞王,甚至胆敢在本宫面前不恭,如此,下次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嗓音一落,落在凤紫面上的目光越发一狠,等着她回话。
凤紫则安然坐定在榻上,面色淡定从容,除了面色略有苍白后,并无其它。她仅是满目沉寂的朝皇后凝着,分毫不避的迎上皇后那双深邃威胁的目光,平缓自若的道:“奴婢自然是会谨记身份,不会招惹瑞王。但也望皇后娘娘稍稍提点一下瑞王爷,莫要让瑞王爷主动来招惹奴婢。奴婢卑微之躯,何来敢与瑞王多做接触,别说皇后不允,便是奴婢自己,也是极为抵触排斥。是以,奴婢能管好自己,但就怕,瑞王管不好自己,非得要违背奴婢意愿的与奴婢多加接触。”
她嗓音极是自然平缓,但言道出的话语则是极为直白,也浑然未给君若轩面子。
事实本就是君若轩缠着她,算计她,到头来这皇后竟以为她云凤紫缠着君若轩,是以昨日她云凤紫落得她手里,倒是各种阴狠的暗招朝她使来,是以,此番自然是尝尽了恶果,是以以后,断不愿与君若轩多加接触,更也略微硬气的相让这目中无人的皇后知晓,并非是她云凤紫勾人不堪,而是她的宝贝儿子,不要脸的缠着她呢。
瞬时,皇后面色再度沉了几许,那双漆黑戾然的瞳孔深处再度有恼怒之色浮现。
凤紫也不惧,平寂无波的朝她凝着,眼见皇后仍要言话,却是不待他嗓音道出,她便瞳孔微缩,先她一步出声道:“奴婢之言虽是不好听,但则为真。瑞王爷性子,皇后娘娘知晓,太子殿下知晓,便是国师与厉王爷也是知晓的,便是这回奴婢入宫,也是瑞王强行拉着奴婢入宫,都不曾与厉王爷真正打得招呼,如今只怕,厉王爷满府寻不到奴婢,会不会差人查找,亦或是亲自去国师府询问了。”
这话入耳,皇后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
君黎渊则在旁相劝,“母后,国师不近女色,更不喜旁人伺候之事,母后也知。但前些日子,国师则专程要让此女入住在国师府中伺候于他,是以,国师对此女着实上心,这点,许是满京之人皆是知晓。是以,此女虽为婢子,但许是在国师与厉王心中略微特殊,儿臣以为,此际还是早些将此女送出宫为好,免得国师与厉王……着急。”
皇后瞳孔越发一缩,雍容傲然的面上复杂阴沉。
她迅速朝君黎渊扫了一眼,随即便再度将目光落回了凤紫面上,只觉,此女满面血色脏腻,脸颊红肿狰狞,整个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着实不知哪儿来的本事竟能得国师与厉王特殊以待。
只不过,如国师与厉王那般人,自然也是性子不同于常人之人,许是看待人事方面,自也有不同于常人的眼光亦或是感受,是以,纵是心有不愿,但却也不得不说,这婢子倒是会找靠山,且如今便是她堂堂大昭国母,都无法在这节骨眼上真正要她性命。
皇后心如明镜,也无心再多言。
待暗自吸了几口气后,便压下了心底的怒意与复杂,仅朝凤紫冷狠威胁的盯了几眼,便冷冽出声,“小小婢子,能得国师与厉王看重,自是你福气。只是就不知这福气,能持续多久,护你多久了。”
“这点倒不劳皇后娘娘操心。生死有命,奴婢还是认命的。”
凤紫不卑不亢的道。
这话入耳,无疑是再度添堵,皇后眉头越发一皱,冷哼一声,待得强行按捺心绪后,便也无心与凤紫多言,仅是冷凝她片刻,便将目光朝君黎渊落来,低沉清冷的吩咐道:“此女既是国师与厉王看重之人,便望太子好生将她送出宫去。倘若途中这女人出了何事,惹国师与厉王对皇族不满,那时,太子自得拿话与本宫交代。”
君黎渊缓缓点头,“儿臣知晓了,母后放心便是。”
这话一出,皇后才不再耽搁,慢腾腾的被宫奴簇拥着踏出寝殿。
待得皇后一行人全数走远,满殿的气氛,才终于全然的平静松懈下来。
凤紫心口也稍稍一松,浑身的疲倦僵然之意骤然突兀明显,便是身上伤口之处,竟也隐隐的再度开始发痛。
她眉头一皱,牙关微咬,强行开始忍耐。
正这时,君黎渊再度上前两步,靠近了榻边,平缓关切的道:“方才与皇后说的那些,仅是为了救你,若言语有何处不妥惹你不悦,你莫要往心里去。”
凤紫缓缓抬眸望他,无声无息的将他的所有关切之色收于眼底。
随即稍稍勾了勾唇,冷嘲而笑,“怎会往心里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