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神色微动,再度径直朝萧瑾望来,平缓低沉的道:“如今,瑞王与君黎渊皆各执一词,瑞王说当时他在花丘离开时已是差人送凤紫出宫,但后来却中道被人所劫,怀疑是太子差人暗中动了手脚,却言道太子明之昭昭的再入牢中救凤紫,也是因想讨好国师,还称凤紫入狱,太子出手搭救,最是得利之人乃太子。但依照君黎渊的话,虽不曾明确说出瑞王有何不妥,但却字字如锋,说瑞王此人不可为信,更不可不防。是以,如今他们各执一词,奴婢也心有杂乱,不知,王爷觉得,这二人之中,何人在说谎?”
她问得略微认真,落在萧瑾面上的目光也深了一重。
自己身处漩涡之中,许是对待有些事看不通透,但这萧瑾置身事外,明眼之至,许是能看出究竟。
只是这话一出,萧瑾却并未言话。
凤紫也不着急,静静凝他,无声而候,则是半晌后,萧瑾薄唇一启,清冷淡薄的出了声,“瑞王有意将你带入东宫贺寿,仅是这点,便已说明,瑞王对你心思不纯。”
是吗?
萧瑾这话虽为片面,也虽未曾全然直白的回她的话,但这话入耳,凤紫心底已有判决。
这萧瑾,是在当真怀疑君若轩,也如她心底最为怀疑的那样,认为这次牢狱之灾的一切,都是君若轩有心算计。
她眼睛稍稍一眯,片刻后,则又稍稍松开眼睑,漫不经心的道:“瑞王如此害奴婢,又有何好处?”说着,面色微变,瞳中有微光滑过,随即嗓音一沉,继续道:“是为了害君黎渊?”
不论君黎渊究竟为何会救她,但君黎渊冲入牢中救人,本已是明着冒犯了皇后之威,且皇后明明下令要将她云凤紫送出宫去,但君黎渊并未遵循,私自将她继续留在宫中,仍是在得罪皇后,且今日之中,君黎渊招瑞王入得东宫主殿,两眼不合还大打出手,更是触了皇后底线,丢了为兄不尊的温雅气质,如此,君黎渊虽是救了她云凤紫一命,却是将皇后瑞王全然明着得罪,甚至于,还败坏了他历来清风儒雅的品性。
又若是,一旦君黎渊对瑞王大打出手并令瑞王增伤流血,就凭这点,朝中以及京都城里,定是会扬起轩然大波。
毕竟,君黎渊历来给世人的形象,都是温润儒雅,良善可欺,柔和得不能再柔和了呢。
“瑞王心有鸿鹄,太子自然是其眼中钉。今日之事,过了便罢,再提并无任何好处。只是吃了今日之亏,下次无论如何都得长个记性,免得,再被瑞王玩弄于鼓掌,丧命都还不自知。”
仅是片刻,他便无波无澜的回了话。
这脱口的嗓音,依旧清冷淡漠,但这言道而出的内容,竟略微卷着几许极为难得的告诫,而非常日他最是喜欢的威胁。
凤紫神色微动,敛神一番,静静凝他。
“你看什么?”他端然而坐,满身冷冽,阴沉无波的问。
凤紫稍稍松了瞳中的深邃之色,朝他微微而笑,“本以为此番随瑞王不告而入宫,待回府之际,定会被王爷惩处,却不料,今日的王爷,并未责凤紫分毫。”
萧瑾满面沉寂,似如未觉,并未言话。
凤紫凝他片刻,随即便缓缓垂头下来,心底蓦地增了几许怅惘,继续道:“凤紫仅是想好好的活着,想好好的强大复仇,奈何命运就是这般捉弄,我还未在这京中彻底站稳脚跟,便被瑞王君黎渊等人全然盯上了,算计上了。我也本是有心隐藏身份,但处处却事与愿违,而今……”
话刚到这儿,她眉头微皱,噎了后话。
周遭气氛沉寂压抑片刻,萧瑾微微抬头,终是朝她望来。
凤紫顺势望他,径直迎上了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继续道:“王爷,君黎渊知晓奴婢身份了。自从将奴婢救出宫牢后,他便朝凤紫全然说开了,而待今日,凤紫想试探甚至激怒君黎渊,也孤注一掷的承认身份了,但如今则是可确定一点便是,即便君黎渊知晓奴婢身份,也强行噎住不曾在外人亦或是皇后面前拆穿,便是奴婢那般激怒讽刺于他,他也不曾真正要奴婢性命,王爷你说,那君黎渊在奴婢面前这般刻意的忍耐与饶恕,又是,演的哪门子戏?”
君黎渊眉头微皱,深眼凝她,待得片刻后,他漫不经心的挪开目光,清冷淡漠的道:“太子与你相处几年,能轻易辨别你自是容易。只是,你如此困惑迷顿的问,可是因,对太子突来的忍让与示好心软了?”
凤紫瞳孔一缩摇摇头。
萧瑾逐渐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继续清冷无波的道:“既是如此,多想无益。”
说着,清俊的面容上极为难得的蔓出了几许复杂,话锋一转,继续道:“今日你的话太多了,便不必再言。等会儿回府后,自个儿好生养着,这几日便少出院子走动。”
凤紫按捺心神一番,深眼望萧瑾几眼,也未再言话,仅是稍稍点头。
待马车抵达厉王府后,凤紫与萧瑾双双下马。身上的伤势着实狰狞,此番稍一动作,皮肉竟再度发痛,脸色也抑制不住的白了一层。
然而即便如此,萧瑾在侧,她也不好太过表露自己的孱弱无力,仅是强要牙关,缓缓往前,则待踏入院门后,本是要与萧瑾分道扬镳,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