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稍稍将她这话放入心底揣摩,则是片刻后,便平缓而道:“王爷赏的竹溪园,无论习不习惯,凤紫都得遵命住着。”
说着,神色微动,勾唇朝柳淑微微一笑,“侧妃娘娘远道而来,可要喝杯热茶?”
柳淑冷笑一声,“厉王爷心底本是良善,见你在宫中受伤,心有怜悯,便好心将这竹溪园赐给你住,却不料,如你这般之人,竟会顺藤而上,主动狐媚上厉王爷。”说着,落在凤紫面上的目光越发深沉,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本妃往日见你,倒觉你老实本分,而今倒觉,想来外表楚楚可怜之人,心底才越是狡黠得紧,就如这回,你这小小的贱婢,竟是有胆子爬上厉王的床。”
这回入耳,凤紫并不诧异。
本就猜到这柳淑来者不善,如今耳闻她言道这些,倒也全然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若说她云凤紫乃狐媚人的贱婢,那她柳淑又是什么,水性杨花?前些日子,这女人可是与萧瑾你哝我哝,勾得萧瑾对她百依百顺,却是顷刻之际,这女人就翻了脸,不仅突然要嫁入东宫,还会暗中联合厉王府的管家对萧瑾不利。
当初若非萧瑾身子怪病发作,无人靠近,那管家有意将她云凤紫推入屋中去伺候那狂躁发病的萧瑾,也若非她良心未曾全然泯灭的帮了萧瑾几回,若不然,萧瑾那厮,早已被管家与这柳淑联合害死。
而今倒好,虽是管家一死,萧瑾也未太过计较当日之事,但却不料,这柳淑竟还敢如此堂而皇之气势汹汹的来。难不成,这女人以为萧瑾不曾发觉当日之事与她有关?又或是,眼见萧瑾上次急着入宫救她,便断定萧瑾对她旧情未了,从而,欲再度以萧瑾心上人的姿态前来这厉王府作威作福,甚至,还要在她云凤紫身上动手?
思绪至此,一道道厌恶鄙夷之感越发在心底蔓延。
往日只觉萧淑儿那等心狠手辣之人最是恶然,却不料,这柳淑竟比那萧淑儿越发卑鄙,且可笑的是,这二人名中皆带‘淑’字,倒也是着实浪费了如此淑然怡德的字眼。
“侧妃娘娘许是误会了。”待得片刻之后,凤紫便平缓无波的回了话,说着,目光径直朝柳淑的瞳孔迎来,继续道:“王爷性情如何,侧妃娘娘自然也是知晓。是以,凭王爷之性,若非他愿意,谁人都奈何他不得,更也别想接触他分毫。如此,凤紫侍寝之事,自然是王爷召寝,若不然,凭凤紫的本事,何能爬得上王爷的床?”
大抵是未料到凤紫会回答得这般直接,柳淑面色越发阴沉,心境层层而涌,也全然无心与凤紫再拐弯抹角,她仅是唇瓣一启,阴沉沉的道:“正是因本妃知厉王心性,是以才敢肯定是你狐媚于他!事到如今,你在本妃面前,竟还敢嘴硬?”
威胁重重的嗓音,语气中也不曾掩饰的夹杂冷冽风霜之气。
凤紫缓道:“奴婢不敢。奴婢仅是如实而说罢了。但若侧妃娘娘因此而怒,奴婢倒也着实有些怔愕,毕竟,侧妃娘娘与厉王爷非亲非故,又何来会管厉王府的事?且便是今日侧妃娘娘光明正大的来,便也是略有鲁莽,万一太子殿下知晓侧妃娘娘专程来厉王府就为了对一个厉王府的婢子兴师动众,许是太子殿下那里,也会心生怀疑才是。”
“你竟还敢搬出太子来压本妃?”柳淑满目冷冽,阴沉沉的问。
说着,不待凤紫回话,便嗓音一挑,再度低沉冷冽的道:“你不提及殿下倒也就罢了,而今你竟是还敢提太子殿下,今儿,本妃自然是饶不得你。前些日子你在东宫,可谓是春风得意,既是身为厉王府的婢子,却浑然不知检点,不仅勾引了厉王,甚至还敢勾引太子,就论这些,你这婢子无疑是水性杨花的祸水之性,专程迷惑狐媚男子,论照我大昭律令,自然是该浸猪笼。”
浸猪笼?
如此冠冕堂皇的罪责压下,倒让凤紫心底抑制不住的冷笑。
这柳淑着实是有些手段的,且就论这勾引瑞王与太子的罪责压下,她云凤紫今日自是翻不了身。
只不过,而今好歹也是厉王府,毕竟不是这柳淑真正的地盘,她云凤紫又如何能让这柳淑骑到她头上?更何况,这人都已找上门来欺负了,她云凤紫自然也可顺势而为,将事态闹大。她柳淑身为东宫侧妃都不怕在厉王府惹事,她云凤紫又何惧在厉王府内自卫?
且凭君黎渊前些日子对她的态度,她自然也可肯定,至少这短时之间,君黎渊定是不会让她亡的呢。
思绪至此,凤紫面上也不曾掩饰的露出了几缕薄笑。
柳淑满目冷冽森然的朝她扫了一眼,随即便吩咐身后宫奴们将凤紫押走。
宫奴们当即得令,骤然上前,却待两手正要触上凤紫胳膊,凤紫便瞳孔一缩,足下一动,整个人顿时朝旁挪了几步。
她动作极轻极快,瞬时的挪位,也让在场的宫奴怔了一下。却也正这时,她径直将目光再度朝柳淑落去,低沉沉的道:“侧妃娘娘可要想清楚了,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对凤紫态度特殊,自是因凤紫对他有用,倘若侧妃娘娘如此执意处死凤紫,就不怕坏了太子殿下的事,惹太子殿下怪罪?”
柳淑冷笑,“本妃终是太子殿下亲自纳的侧妃,便是当真杀了你这贱婢,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