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一落,目光朝凤紫落来,瞳中有微光滑过,柔柔而问:“凤儿姑娘可是相信本王能护你周全?如今圣旨已下,本王才是凤儿姑娘名正言顺的夫君,无论如何,凤儿姑娘对自己夫君都该三从四德,而旁余男子所说之言,凤儿姑娘自当抵触谨慎,从而,肆意维护自己夫君才是。”
他嗓音依旧柔然醇厚,犹如春花朗月,着实好听,奈何这脱口之言,则是含沙射影的染着几许威胁。
凤紫心底了然自是知晓这君若轩有意让她在萧瑾面前偏向他君若轩,只不过,此等野心勃勃的小人,纵是她有心按捺心神的接触与顺从,但这心底深处啊,终还是有抵触蔓延,鄙夷之至。
“凤紫不知该如何回话。但如今瑞王既是凤紫的夫君,凤紫对瑞王,自是顺从信任。”待得沉默片刻,她才低沉的回了话,语气毫无平仄,也未有半许起伏可言。
君若轩轻笑,似是对她这话极是满意,那双流光带笑的目光朝凤紫扫了两眼,随即便回到了萧瑾面上,柔声醇厚的道:“厉王也看见了,连凤儿姑娘对本王都极有信心,也全然相信本王能护好她。是以啊,厉王便莫要太过操心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旁人若敢觊觎我瑞王府的人,本王,自然也非容忍的软柿子,到时候拼斗起来,鱼死网破,场面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或许谁都得不到半点好处呢。”
就如,他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莫要想得到。如今这萧瑾对这女人的心思,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只不过,纵是同盟,但他君若轩仍是有所底线,且人都是自私,萧瑾既是敢打这云凤紫的主意,便就不该怪他君若轩自私。
嗓音一落,他略微干脆的将目光挪开,不再朝萧瑾扫来一眼,待得片刻后,他薄唇也跟着微微一启,继续道:“夜色太深,本王与本王的侧妃,便不叨扰厉王,告辞。”
温润的嗓音,清浅得当,待得这话落下,便浑然不顾萧瑾反应,仅是抬手而来,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自然而然的扣上了凤紫手腕,牵着她便开始缓步往前。
凤紫眉头几不可察一簇,却并未挣扎,也未言话。
萧瑾静立在原地不动,待见君若轩与凤紫朝前行了几步,他才低沉清冷的道:“瑞王便是要带走这婢子,也总该将这婢子留在厉王府内的衣裙全数带走。不若,瑞王先等候片刻,本王这便差人去将这婢子的东西全数收拾。”
君若轩足下分毫不停,甚至也不待萧瑾的嗓音全然落下,他便慢悠悠的出声道:“不必了。凤儿姑娘嫁入瑞王府,吃穿用度自然得用新的,是以凤儿姑娘留在厉王府内的东西,便不带走了,告辞。”
他全程头也不回的应了话,足下缓慢悠然,牵着凤紫一步步走远。
萧瑾满目深沉的凝着君若轩脊背,终是未再言话,整个人兀自静立在原地,满身的清冷淡漠,慎人之至。
在场侍奴们全然不敢言话,纷纷能清晰觉察自家主子那满身的清冷与煞气,他们皆是紧紧的垂着头,不敢抬头张望一眼,之至,瑞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周遭彻底陷入沉寂之后,他们双腿也站得有些僵了,终是下意识抬头朝自家主子扫来,则见自家主子竟满目森然,那瞳孔与目光,似如从幽暗地狱中扬起的血色之光一般,骇人惊魂。
侍奴们皆是瞳孔一颤,心有震颤与畏惧,随即迅速垂头下来,不敢再望一眼。
许久,沉寂压抑的气氛里,萧瑾终是慢腾腾的回神过来,那清俊的面容上染着刀锋冷芒之意,目光也再度在君若轩消失的方向扫了两眼,随即便薄唇一启,极慢极缓的阴沉道:“将那婢子的衣裙全数收拾打包,送入,瑞王府。”说着,瞳孔一缩,话锋一转,“无论瑞王接还是不接,都务必得将那些衣裙送至那婢子手里。”
侍奴们怔了一下,思绪飞转,却又浑然不敢耽搁,当即按捺心神一番,急促点头。
夜色着实深邃得紧,天空漆黑一片,那黑色之意浓稠之至,仿佛要从天下泻下压下一般。
冷风凛冽,寒凉四起,凤紫衣着单薄,风吹裙动,整个人忍不住稍稍打了个寒颤。
君若轩似有察觉,竟牵着她停了下来,指尖微微而动,解了外袍便披在了她身上。
“凤儿姑娘且稍稍忍耐,马车正停在院门外,待上得马车后,凤儿姑娘身子骨便可暖和了。”待得凤紫下意识抬头朝他望来,他则勾唇一笑,柔和清浅的出了声。
这厮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温柔,温柔得令人心有恍惚,只奈何,大抵是心底对他未有任何好印象,是以他这番春花朗月的摸样,着实在她心底勾不起任何的风月与涟漪。
她仅是故作自然的垂头下来,神色微动,平缓而道:“多谢瑞王了。只是,凤紫并未太凉,是以这外袍,瑞王还是穿上为好。”
她不卑不亢的回了话,不待尾音全然落下,便指尖一动,正要将肩上的外袍扯下并递还给君若轩,不料指尖还未全然动作,便闻君若轩慢腾腾的道:“早就与凤儿姑娘说了,如今你乃本王侧妃,日后对本王的称谓,自然是要变的。再者,此番天儿着实凉寒,凤儿姑娘在本王面前又何必强撑,如今你与本王终是最为亲近之人了,是以有些礼数与隔阂,该废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