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上次摄政王府事件中的那般后悔是吗?
这话入得耳里,无疑是啼笑皆非,讽刺之至,惹得凤紫薄唇一勾,抑制不住的轻笑开来。
甚至于,那讽笑的意味太浓太烈,她轻笑之间,一时半会儿也停步下来,心绪也起起伏伏,嘈杂冷讽,而如此笑着笑着,眼睛便开始莫名湿润,差点是将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曾几何时,这君黎渊也会如此无脑,竟还会屈尊降贵的在她面前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饶是他当真聪明,自然也该知晓,她云凤紫对他早已无心,是以若要再利用往日的深情来蛊惑亦或是收买她,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太子殿下究竟想如何?当初因你故意告状陷害,我摄政王府满门被屠,而今凤紫好不容易躲过死劫,好不容易想苟且活着,难道太子殿下仍还不想放过凤紫,反倒是一直想蛊惑凤紫,缠着凤紫,从而再让凤紫如往日那般对你动情,从而,你再恶狠狠的翻脸将凤紫再度打入地狱吗?你已害过凤紫一次了,如今,是还想害凤紫第二次吗?”
思绪翻转,她终是未有再与他虚伪做戏之意,待得沉默片刻,便极是干脆直白的朝他问了话。
他则神色越发一变,满目起伏摇晃的凝她。
凤紫分毫不避,甚至还径直迎上他那双摇晃漆黑的瞳孔,沉默片刻,继续道:“凤紫已是说了,兵符之事,凤紫着实不知,便是如今兵符之事稍有眉目,但凤紫仍是不知兵符下落,此番除了等,仍还是等。无论太子殿下蛊惑凤紫也好,算计凤紫也罢,兵符之事,请恕凤紫的确无能告知太子殿下。再者,凤紫如今早已不是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府郡主了,而是卑微鄙陋之人罢了,如今瑞王既是动用圣旨将凤紫接入了瑞王府,凤紫自然无本事出来这瑞王府,便是太子殿下当真有心不让凤紫继续待在这里,自然,也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让凤紫离开这瑞王府,而不是,刻意的要强行将凤紫带走,从而,再惹得舆论四起,造谣凤紫这瑞王府侧妃勾引了太子殿下。”
说着,分毫不掩的叹息一声,而后也顺势勾唇朝他怅惘幽远而笑,“凤紫仅是想安稳过日,不愿被世人记起,但也不愿被世人讽骂,更不愿莫名其妙被太子殿下带离着瑞王府。凤紫如今乃瑞王府侧妃,瑞王乃凤紫夫君,是以,若非光明正大的离开,凤紫自不会与任何人逃走亦或是私奔,从而得个水性杨花的勾人之评。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你如今的症结,便是即便要走,也务必得光明正大的厉害,可是?你如今这般抵触我带你走,为的,便是不想背负水性杨花的勾人之名,可是?但凤紫你可有想过,你若执意留在瑞王府,瑞王,不会放过你。”
君黎渊满面无奈的凝她,面上夹杂了太多太多的复杂与忧色,连带脱口的嗓音也变得怅惘厚重。
他终还是放弃了,放弃强行将她带走,又或许,她的这番话全然在他心底扎根,他已是有过一次对不起她了,是以这回,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强行的违背她的意愿。
有些事,缠缠绕绕,一直积压在心,虽是一直都想彻底宣泄,但理智仍在强行稳着他的心神,不至于让他全然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的所有全数挑明。
此番终归不是与她坦白的时候,而那些所有的误会与懊悔,终还是要继续在他的心底作怪作祟,时时刻刻的再度冲撞着他的神经。他只能忍,务必强忍,若有些事全然与她挑明,许是有些事便再度会不受控制,从而,在京中风云四起的危机下,令他登位之路越发的增添波澜。
他兀自沉默着,挣扎着。
待得不久,便闻凤紫再度低沉无波的出声道:“瑞王如今是凤紫的夫君,他不会害凤紫。且凤紫对他还有用,他绝不会伤害凤紫。是以,凤紫的安危,便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了,且此际天色已是不早,瑞王许是要归来了,若一旦瑞王发现太子殿下仍还在此处逗留,许是会与太子殿下再生误会。毕竟,这瑞王府的后院,住着的都是女眷,太子殿下公然趁瑞王不在而出现在此处,也趁瑞王不在而径直入得凤紫的屋,若一旦瑞王亲自撞见,再怪罪下来,太子殿下不仅与瑞王误会更深,更还会,连累到凤紫。”
她这话说得极为认真,无论是话语内容还是脱口的语气,都让人听不出半分的虚以逶迤来。
君黎渊深眼凝她,仍是毫无动作,更未言话。
待得凤紫被他盯得越发不惯之际,突然,他薄唇一启,终是厚重认真的道:“你有你之考虑,我自然不会再强硬的逼你什么。但瑞王府表面虽是平静,实则仍是暗潮汹涌,我只望凤紫能警惕瑞王,好生护好自己。待得不久之后,我定会光明正大的将你接出瑞王府。”
这话入耳,熟悉莫名,凤紫猝不及防一怔,而待思绪翻腾摇曳一番,才又突然想起,这君黎渊的这番话啊,萧瑾也是说过的。
曾还记得,当时萧瑾与她坦明不会违逆圣旨的将她留在厉王府时,他也曾亲口对她说,此番让她入得瑞王府为侧,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得不久,他也会光明正大的将她接出瑞王府。
呵,不得不说,她云凤紫何德何能,竟能让萧瑾与君若轩同时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又或许,若非她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