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这沈碧将所有的疑虑全数压下,更不可让她掀得半许风声。
心思至此,一道道狠烈之感也在心底慢腾上浮。
则是片刻,她微微一笑,倾城的容貌上突然卷着几分幽远森然的冷冽,一时,全然给人一种虚笑仅浮在浅表,实则却又莫名的阴烈与煞气慎人之感。
眼见凤紫一直不言,沈碧下意识抬头,迅速朝凤紫扫了一眼,而后便不敢多看,继续紧紧的垂头下来,恭敬的道:“妾身身子的确已无大碍,望侧妃相信。”
这会入耳,凤紫才唇瓣一启,漫不经心的道:“沈侍妾在本宫面前无需这般拘谨,你我都为王爷的人,该为姐妹,是以日后你在本妃面前,无需这般紧张与恭敬。再者,你今日突然晕厥,本妃的确紧张了一番,此番你虽是醒来,但本妃心中仍是心有余悸,不敢再让此事发生,是以,为防万一,不如,本妃为你差名大夫过来,好生为你诊治诊治如何?”
沈碧急忙摇头,紧着嗓子恭道:“妾身身子的确无碍,望侧妃明鉴,请大夫之事,着实不需要的,妾身的身子,妾身自己清楚。再者,妾身在王府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不愿在王府中人面前露面生事,仅想苟且活命,便是王府之人将妾身全然忘了,也是尚可,是以,望侧妃莫要请大夫过来,妾身仅是想安然在这偏院,无人而来,安度一声,望侧妃,成全。”
冗长的一席话,被她以一种极是焦灼担忧的嗓音道出,却又像是话中有话,卑微祈求。
凤紫神色微变,深眼凝她,终是无心与她拐弯抹角,仅道:“沈侍妾想安度此生,但终还是得考虑现况才是。高门望族,深宅后院,何来无争斗,沈侍妾以为,你躲在这偏院中,王府其余之人便能放过你?”
说着,眼角微挑,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你瞧,就如本妃今日过来,不过是随口一提要在王府侍妾也侧妃的院中逛逛罢了,屋外那些侍奴啊,便径直将本妃带过来了呢。如此,沈侍妾以为,王府中人当真将你遗忘了?倘若今日来客并非本妃,而是其余蛇蝎心肠的侍妾或侧妃,沈侍妾的后果,你可聊得到?毕竟啊,本妃初入王府,倒也是见过那些侍妾侧妃的厉害,纵是本妃不曾惹她们,但她们也都是咄咄逼人,大肆挤兑呢。”
沈碧满面复杂,一道道无奈与悲凉之色在眼中滑过。
“侧妃所言,妾身知晓。只是妾身毫无能耐,也不愿与谁争斗,是以,起身仅想在王府好生活着,如此而已。”
凤紫缓道:“你之心思,本妃自然能懂。但总还是有王府之人,喜没事找事,你一无根基而无后盾,在这王府内自是孤立无援,一旦当真被人视为眼中钉了,自也保不住性命。本妃与你说这些,并非是要威胁亦或是吓唬你什么,而是,的确与你一见如故,甚是喜欢你身上那不争不抢的安稳之性,是以,便有心与你交好,不知沈侍妾可愿与本妃为友,为姐妹?”
说着,深邃凝她,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毕竟,本妃也是初入王府之人,身边并无友人姐妹,此番既是与沈侍妾一见如故了,便想与沈侍妾交好,多多相聚,这般一来,也可打发闲聊才是。”
沈碧目光越发起伏,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待得兀自沉默半晌,她才暗自一叹,敛神一番,缓道:“侧妃愿与沈碧交好,的确是沈碧之幸。也承蒙侧妃看得起,日后沈碧,自也愿意与侧妃交好,与侧妃情如姐妹。”
这话入耳,凤紫面色分毫不变,仅是朝沈碧笑笑,微微点头。
不得不说,沈碧这番话全然在她意料之中,毕竟,虽为不争不抢之人,但终究还是想苟且活命之人,如此,既是与她云凤紫这王府宠妃交好能让她傍上后盾,这沈碧,又如何会真正推掉这个机会,从而,再将她云凤紫也得罪。
思绪至此,心底一派通明。
凤紫朝她笑笑,缓道:“如此便好。此际时辰已是不造,本妃便不多加叨扰了,先行告辞。待得明日若是有空,本妃再来沈侍妾这里,与你好生聚聚。”
沈侍妾心头微沉,正要恭敬言话,却是后话还未道出,便闻屋门不远,突然有脚步声迅速靠近,而后,一道恭敬低沉的嗓音当即扬来,“侧妃,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