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沈碧,他这番话,虽说得自然,看似是在略微认真与好心的提点,但在她眼里,她则是心中通明,全然知晓此人不过是不愿她丧命再瑞王府内,更也不愿她在王府内有何闪失罢了,是以,此人才会让她云凤紫提防所有人,让她安然的保着命。
只是,这君若轩也该是知晓才是,如今这偌大的瑞王府内,他君若轩才是最为威胁她云凤紫性命的人呢。是以,他让她提防旁人,但恰巧他君若轩才是她最该地方的。
心思至此,冷笑暗生,只是凤紫强行压制,不曾在面上表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待再度沉默片刻后,她才神色微动,敛神一番,平缓而道:“王爷之言,凤紫记下了。”
君若轩慢腾腾的道:“仅是记下倒是不够呢,本王要让凤儿随时都保持警惕,对任何人都要保持戒备,如此,才可让本王安心呢。”
是吗?
凤紫心底的冷笑越发浓烈,并未立即言话,待得沉默片刻,才缓道:“凤紫日后对人对事,自会保持警惕。只是,王爷对凤紫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倒也让凤紫略微的受宠若惊。王爷对凤紫的性命与安危如此在意,的确是凤紫之幸。只是,沈侍妾的确喜她如今那安于现状的日子,且性子也的确不争不斗,极是温柔,如此之人,凤紫以为,着实可多加接触,并无坏心。再者,王府内其余的侍妾与侧妃,也都是王爷的女人,而王爷竟这般干脆的让凤紫提防她们,若她们知晓这点了,许是得委屈伤心了。”
君若轩神色微沉,邪然一笑,“怎么,风儿这是想为那些女子打抱不平?”
凤紫心口微沉,自也知他在有意调侃。
她仅是自然而然的垂眸下来,缓道:“凤紫仅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无其它之意。”
毕竟,纵是这君若轩不回答她的话,她自然也是全然明白一切的。就如,这君若轩本就是腹黑阴沉之人,森然敏感,心狠手辣,再加之风流浪荡,是以,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衣服罢了,虽是都可丢可弃,毫无重要。
如此,既是女人都入不得他的心,他又如何会关心他的女人是否会委屈伤心。
“凤儿随口一说,倒略是将本王归为了不顾自己女人的无情之人一类了呢。说来,本王这人不过是说话直接罢了,但也无凤儿认为的那般冷血无情呢,再者,本王也是有血有肉,有心有情,就如,本王对凤儿就极是上心,极是有情呢。”
柔腻腻的话,差点让凤紫将方才咽下的糕点吐出来。
君若轩这浪荡子的脸皮,无疑是超出常人想象的厚实呢。
她心有鄙夷,再度抬头朝他望来,眼见仍是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她突然觉得心慎心累,全然无心与他就此多言。
她心口越发一沉,幽远复杂,待沉默片刻后,便敛神一番,略微应付的朝君若轩点点头,随即便沉了嗓音,低道:“此际时辰已不早,凤紫也莫名觉得身子乏累不适,不知王爷可否准凤紫回院去休息?”
大抵是不曾料到凤紫会这般突然的转移话题,君若轩也极为难得的怔了一下,却又是片刻后,他便极为迅速的回神过来,柔腻慵懒的笑“也罢,凤儿身上的旧伤未愈,昨夜与柳淑打斗又添新伤,此番你早些回院休息也是应该。”
说着,自然而然的牵着她起身,“本王送你。”
凤紫忙道:“不必了,王爷也刚从宫中回来,想来也是累了,是以便无需送凤紫,凤紫自行回院便是。”嗓音一落,浑然不待君若轩反应,便下意识挣脱他的手起身而立,随即又自然而然的将矮桌上的糕点端起,再朝君若轩恭顺的垂头招呼,而后便不再耽搁,缓步而行。
整个过程,君若轩极为难得的未言话,那双漆黑悠然的瞳孔仅是静静的朝凤紫的脊背凝着。
待得凤紫出门后彻底走远,他才稍稍将目光从屋门收回,眼角微挑,面上的笑容彻底散却得干干净净,连带那双瞳孔中,都骤然漫出了几分不曾掩饰的阴沉与兴味。
“来人。”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漫不经心的唤。
待得有侍奴当即入屋之际,他继续道:“将沈侍妾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