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中,她开了口:“咱们什么时候给它们换个花盆?”
我转过头,看着她:“明天吧,我知道一个地儿,咱们可以自己去做一个花盆……也不能说是盆,呃……你也可以做一个盆,但人家那儿做罐更多一点儿。”
苏玥思索片刻:“啊?你那是专门做陶瓷的地方吗?”
我肯定道:“嗯嗯,就是。”
接着我又说:“我上学期去那做过兼职,我和人家老板关系挺好的,以我和他的关系……”
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我不要……”
我有点疑惑:“不要什么?”
她对我说:“我不要他给我做,我要自己做……”
“害!我还以为……我也没说他给我们做啊,我一开始就是说我们自己做。”
“那就行……你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挖好没?”
她看了看地上,纠结地说:“我不知道……我怕把它的根儿给挖断了……”
我看了看,她一直是垂直挖的,和花的根儿平行着,看来她是真的怕挖坏了,以至于一直不敢往根儿那边拐着挖挖。
我想了想,接过了易拉罐,在花的三百六十度都开了坑,然后这边挖挖,那边刨刨,每露出了一点根,就接着往周围挖挖,看看它还有没有根会不会往周围长。
苏玥叮嘱:“郁欢!你小心点,别挖坏了!”
一番操作下来,那朵花周围,深深浅浅的坑分布在周围,但也成功地把花从那块地挖了出来,根部其实不复杂,就是上面的土让我们下不去手,生怕给根儿挖了。
把花腾进瓶子后,再填上土,我又把另一朵花以同样的方式腾到了易拉罐中。
我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地面上那个大小不一的坑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回忆起刚刚挖掘泥土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想起了从前。
那时的我们,天真无邪,充满好奇心与探索欲望。常常聚在那棵古老的槐树下,无所事事却又乐此不疲,大太阳下,就挖坑,手中捧起那一捧湿润而柔软的泥土,感受着它的细腻质感,我丝毫没有觉得肮脏或者不适。相反,那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舒适和愉悦。我们尽情地玩耍着,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有的时候,捡起地上的紫藤萝就埋进去。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于是就照猫画虎地埋花,内心期待着能够“更护花”。
他们都笑我,我有时候也会反驳,但有时候也就默认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棵树,希望它能告诉我这是真的……
那时候,手机还不流行,很多人都来这玩,我们在地上打着卡,那种圆卡,在不同的地面上,把各种卡打翻,然后对方的卡就是自己的了,每天抱着一摞卡,去征战四方,打到夕阳西下,父亲或者母亲就会回来叫我吃饭。
这些记忆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瞬间将我淹没其中,让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些记忆之中,我所想到的全部都是与自己父母共同生活的场景,它们如同电影般在我眼前不断放映着:父母对我无微不至的宠溺关怀;望子成龙般的殷切期待;言传身教地塑造培养……如今再次回想起那些曾经被忽视的细节时,心中涌起的不仅仅只有那如冬日暖阳般的温情,还有难以言喻的痛苦之情……
我不知道这种不断回忆过去的行为究竟算不算是一种折磨,但自从离开家,我确实一直都游走在快乐与痛苦的悬崖峭壁边缘,虽然历经沧桑获得了许多宝贵的人生阅历,却也不可避免地失去了太多太多无法挽回的东西。
想起这些,我的内心充满了苦闷,于是下意识停下脚步,一直望着远处的那个路灯,陷入到了失神的状态中。
……
我们终究是离开了这里,并约好了明天下午就动身去一起做我们的“陶盆”。
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不是第一个回来的,因为在我意识中,他们多少应该腻歪不少时间,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今晚就自己一个人的准备,说不定他们今晚就会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姜浩:“你看你呢?”
我骂:“520不出去和你的佳欣过,回来这么快干什么?”
“我和她表白了……”
我震惊他就这么平淡地说出了这么让人震惊的话,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啊?!……那你……这是被拒绝了?”
“也不是吧,反正……就得在处一段时间,她说她分不清这是不是喜欢,如果到时候没什么问题,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
因为,我看网上说,这么说的……不都是吊着人的渣女吗?
不会吧?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都落落大方的,不会这样吧?
我也没给姜浩说这件事,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得先看看再说。
这时,苏玥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佳欣她说,姜浩给她表白了,是真的吗?”
“嗯……真的,但她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于是没答应姜浩。”
“她也这么给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