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写完给平阳侯的信,又写了一封家书。
沈兰看到他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精致的螺钿漆器首饰盒,比她从前在网上看到的任何一款首饰盒都漂亮。
她想起随影说过的话,笑着说:“萧大人对未婚妻还挺贴心的。”
萧寂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
“这是送给家妹的,她年前托我在南边买一个这样的首饰盒。”
沈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那您没给未婚妻也买一个?”
这不是现成的送礼刷好感的机会吗?
萧寂可能没想那么多,听了沈兰的提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明日我命人再去寻一个这样的。”
沈兰多嘴提醒他一句:“款式可以相似,但千万别买一样的。”
哪个小姑娘都不喜欢收到和别人一样的礼物。
萧寂似懂非懂,但想到之前几次送的东西对方都不太喜欢,觉得听沈兰的总没错。
他与未婚妻是奉父母之命定下的亲事,也才见过一次,这些年仅靠几封书信维持联系,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但对方将来会是他的妻子,萧寂自然希望夫妻和谐。
还有沈兰的终身大事,魏老道长托付给了他,他也该尽一份力。
只是如今重案在手,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管。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沈兰脸上。
少女皮肤白皙细嫩,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却比浓妆艳抹好看多了。
她的眉眼自带一股英气,尤其是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会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那是一种普通闺阁女子没有的从容与自信。
真奇怪,一个小小的乡野女孩,不仅学了一手验尸术,还会识文断字,见识宽广。
唯一不太如意的应该是她写的字。
萧寂的目光落在沈兰写的字上,犹如三岁孩童初学写的,横不平竖不直,只能勉强辨认。
“沈姑娘,明日我与雷捕头要重回案发现场,你若无事可以跟着一起去。”
姑娘家心细,或许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好。”沈兰答应下来。
她参考现代侦查的方式,给萧寂提了几点意见。
比如,凶器一直没有找到,是否能在附近展开搜索。
还有,凶手在吴府杀人,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是否有留下脚印或随身物品?
那么多人被杀,有些人来不及反抗,但总有人看到了凶手,是否有留下一些线索。
三更鼓传来,萧寂才发现已是深夜。
与沈兰讨论案情,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沈姑娘若身为男子,定是个出色的提刑官,萧某佩服!”
沈兰谦虚地说:“论验尸,我确实有不错的经验,但破案并非我所长。”
萧寂真想问一句,这经验从何而来?
这姑娘身上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想去揭开那层面纱。
翌日,沈兰早早起来去看望了尘。
了尘的烧已经退了,但是咳的有些严重。
沈兰给他重新开了药方,叮嘱他好好吃药。
“你底子虽好,但也是占着年轻才好得快,生病了就要多休息,不要乱跑。”
了尘的目光透着不舍,说:“我下山多日,也该回去了,免得师父他老人家担心。”
沈兰动作一顿,“我听说法音寺离得不远,你等我回来,我送你回去,以后也可以常去看你。”
“嗯。”了尘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本不该回来的。
可他才与沈兰相遇,还来不及多看她两眼,又怎么舍得就此分别?
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更不知下回相见,她是否还会对自己露出笑脸。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小兰儿,好好活下去,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但不能是你。
吴府里里外外已经搜罗好几遍了。
最后沈兰在厨房的土灶里发现了少了一半的木棍。
木棍一半烧成了黑炭,另一半也覆了一层黑灰。
沈兰之所以会认定这是凶器,是因为这半截没烧完的木棍上能看出明显的指印。
“指印未必是凶手留下的吧?也可能是烧火丫头的。”
前来的雷捕头不信这么重要的线索会被仵作找到。
“若只是烧柴,不会握在这个位置,若不是长久握着,且手心出了汗,也很难留下这几个指印。”
凶手果然力大无穷。
“就算证明了这是凶器又能如何?这看着就是一截普通的木棍。”
萧寂摇头,“不,这木棍应该是从扫帚上拔下来的,去找找看,哪里有散架的扫帚。”
随风带着一群衙役四处去寻。
扫帚太普遍了,他们刚才压根没注意到这东西。
但有心去找,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最后在吴忠锦的书房院子里找到了,这也验证了沈兰的推断:吴忠锦是第一个被杀害的。
凶手杀了吴忠锦后开始血洗吴家,从书房往外,如此说来,他确实是大摇大摆从正门离开的。
“太张狂了!”雷捕头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