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光耀停顿了下继续道:“我提出的‘四差’,很多人不服气,觉得我一个外地人在小瞧金安人,始终无法正视差距,看到缺点和短板。不管做什么,总有人跳出来阻拦。我是为我自己吗,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那为什么就得不到理解呢。”
“既然组织派我到金安县,我就得对得起组织的信任,对得起领导的重托,对得起群众的支持。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再难再艰险,我都不会轻易放弃。因为,我是站在正义一边,站在群众中间,走得是光明大道,绝不会向某些利益集团低头!”
说话间,陈云松身子抖了一下,差点把酒杯碰到。丁光耀舒展开眉心,脸上浮现出笑容道:“看我,说不谈工作的,又扯到工作上了。不聊了,来来来,喝酒。”
趁着间隙,乔岩进去给他们添了下茶水。董敬国一把拉住他,红光满面道:“丁书记,我可听说了,省纪委副书记来调研时可是把乔岩夸翻了,你选得这个秘书,确实很有眼光。来,小伙子,和大家喝一杯。”
乔岩赶忙道:“董主席,我帮你们递茶倒水,酒就不喝了。”
董敬国眼神瞟向丁光耀,丁光耀低着头自顾夹菜,闷声道:“既然董主席让你喝,就喝点吧。”
董敬国立马拿过酒杯,并拖过椅子让坐下喝。乔岩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学着陈云松拿分酒器,挨个碰杯后一口喝了下去,赶忙退了出去。
外人说茅台有多么好喝,乔岩始终喝不惯。那味道就像粥糊了难以下咽,出了门差点吐掉。吴凯赶紧递上纸,关切地道:“没事吧?”
乔岩摆了摆手,去厨房抓了根黄瓜吃了起来。
饭局依然在继续,不知不觉几人已经喝下三瓶。喝了酒个个兴致高涨,说话声都比之前大了。乔岩一直隔着窗户观察着丁光耀,只见他脸色红润,头顶冒汗,笑容满面,估计以前的酒量不次于他人之下。
乔岩担心他胃不舒服,提前就让厨房熬了小米粥,瞅准时机端了进去。
丁光耀端起粥喝了下去,打了个饱嗝道:“既然喝到这里了,那咱们换个喝法,就跟老陈一样,用分酒器。喝酒之前,我先说件事。今天在座的诸位,我每人答应你们一件事,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肯定能办到。不要急于现在说出来,回去以后慢慢想,想好了过来找我,我来办!”
此话一出,董敬国立马来了劲,抓起酒瓶倒满酒站起来道:“丁书记,既然说这话了,这杯酒我得敬你,来来来……”
一顿饭,从八点半吃到十一点,六瓶酒全部喝完,还差点意思。个个红光满面,酒量都不是盖的。
吃过饭,丁光耀叫他们回办公室喝茶。陈云松提出来要先走,结果被他一把抓回来道:“老陈,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走!”说着,拉着他的手往办公楼走去。
曲江海从吃饭时就不停地看手机,时不时出去接打电话,本想提出离开,看丁光耀态度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上了楼,乔岩为他们沏好茶回到自己房间。不一会儿,丁光耀走过来上厕所,低声道:“十二点前,一个都不准放他们走。另外,你给韩振东打个电话,按原计划行动。”
乔岩果然猜得没错,今晚就是有大行动。丁光耀这是把陈云松和曲江海扣押在这里,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这一招,确实高明。那董敬国和李海平知情吗,估计就是陪衬,并不知情。
到了十一点半,陈云松再次起身道:“丁书记,各位领导,我确实喝多了,有点难受,时间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丁光耀叫住笑着道:“老陈一直急着要走,是不是老婆在催啊。不要着急,要不我们打会麻将吧。我这笨的,这么长时间都没学会,你们教教我。”
陈云松还在推辞,董敬国直接阴沉着脸道:“云松,你到底急什么呢,平时你想和丁书记聊,都不见得有时间。走走走,搓会麻将。”
董敬国出面,陈云松只好留下来。其实他已经预感到什么,吃饭前在办公室聊天,看到墙上挂着福田镇地形图和全县煤矿分布图不觉得有什么,刚才又仔细看了下,再加上丁光耀一再挽留,似乎觉得不对劲。到底那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行行行,我去打个电话和老婆请假。”
曲江海见状,也再次提出要离开。他和陈云松的感觉一样,到现在都不让他们走,肯定有事情要发生。不只是他们,董敬国和李海平都猜到了今晚的饭局不简单,既然丁光耀要办大事,那就成全他。
董敬国要比李海平聪明一些,一开始以为是丁光耀要和陈云松和解,越往后喝越觉得不对劲,再看到曲江海扣押在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破不点破,何况董敬国早就对他们的做法看不惯,正好借丁光耀之手将他们一网打尽。反正他的后事已经处理干净,不怕他们将来把矛头对准自己。另外,丁光耀已经答应给他女儿安排工作,如果考不上也要想办法弄进来,要是考上了给安排个好单位。办完此事,也就没啥遗憾了。
而李海平,心里还惦记着照片的事。丁光耀肯定知道了,但一直没和他说过。还指望着将此事摆平,至于其他的,他才懒得去管。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