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乔岩来到办案宾馆,将俩人叫到房间道:“到现在为止,我们梳理了杨清泉的三条线索,不再继续往外拓展,就围绕这些线索深挖补证。这三条线索,脉络其实很清晰,但我们的工作还不够扎实,需要进一步完善。”
“我们倒着来,第一条线索,涉及华同集团海外投资。这次泰国之行,已经核实到投资是虚假的,财务报表有支出,但那边是空壳公司,涉嫌国有资产严重流失,并存在某些领导干部利用职务之便非法转移资产,不存在什么过失,就是故意行为。这条证据已经固化,不再进行深挖,等领导批示。”
“第二条,是南华建筑公司肖克峰以及表弟程云海,多年以来围绕杨清泉插手华同集团多项工程,而且与杨清泉及家属存在利益输送和交换过程。公司及个人名下巨额资产,出现与杨清泉及家属共同嫌疑。这条线索很复杂,而且涉及范围广,我们先固化频繁活动场所的证据。你俩今天就去珠海和京城,通过物业调取监控,证实两者存在的必然联系。”
“第三条,是杨清泉早些年间收购同江煤矿同福煤矿存在虚假交易问题,涉及收受贿赂,贪污公款,吃回扣款等多项违纪违法行为。这里面牵扯出来李氏兄弟长期依附于杨清泉揽工程,做项目,并指向其子杨志超投资三个酒店项目。”
”这条线索最为复杂,极其隐蔽,我们目前没掌握实质性的证据,但还得继续查。我需要增派一名人员,咱们分两组进行。我看前两天跟着我们办案的徐嘉伟不错,浩博,你征求下个人意见,看愿不愿意过来,愿意的话我就和吕书记请示。”
庞浩博道:“成,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
“等等,不差这一小会儿,我们先说案子。其实,那天浩博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杨清泉的钱到底藏哪里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不可能全都转移到国外,他也不敢存银行,肯定有大量现金。那藏在哪里,无外乎上面提到的这些人和地方。”
“如果我们找到了现金,就没必要继续往下查,先把人给控制起来,等留置后再慢慢审问,很多谜底自然就解开了。”
廖健眉头紧蹙问道:“那现在不能留置吗,泰国华龙锡业公司足够了。”
乔岩道:“这件事,我已经和吕书记汇报了,他在向上请示,因为涉及到多个部门,暂时保密,不能伸张。”
廖健又道:“以杨清泉这么狡猾谨慎的人,收受的现金绝不可能交给以上的人,还怕出了问题打了水漂。我猜测,肯定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地方。”
乔岩对廖健缜密思维颇为赞许,点头道:“说得非常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个地方在哪,在夏州市还是其他地方?我们能想到的他肯定能想到,需要对他近几个月的活动轨迹认真分析。”
正说着,许久未联系的李媛打来电话,乔岩直接按下免提接了起来,笑着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李媛没有开玩笑,直截了当问道:“你们办到什么程度了?”
尽管这条暗线已经公开化,但也不能说出来,道:“什么意思?”
李媛立马道:“就别和我兜圈子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早就知道了。你身边有人吗,和你说个事。”
乔岩看看俩人,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媛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沈建春主任过来和姚洪哲聊了一晚上,我们这边已经调查结束,准备结案了。”
乔岩颇为吃惊,问道:“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简直是神速,计划怎么处置?”
李媛道:“我今天早上听他们说,计划撤销党内职务,免去现在行政职务,级别从九级降到二十二级,也就是正厅将至正科,调离现任单位,然后往廉政账户退三百万。”
乔岩听后呆住了,看似下手比较狠,其实是隔靴搔痒,一点都没戳到痛处。有些恍惚地问道:“这是谁的意思,吕书记的吗?”
李媛捂着手机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他们商量出来的。不过今天就要去请示有关领导,如果同意,此案就到此为止了。千万不敢说是我说的,就偷偷给你报个信,有人过来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三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庞浩博将手中的笔记本重重地摔在茶几上,起身气呼呼地道:“乔哥,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结案,我们还傻不拉几在这里讨论案情,到底是以谁的为准,难道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就白努力了?”
廖健同样不服气,但比庞浩博冷静多了,递了个眼色道:“少说几句吧,上面领导还没同意呢,最终还得吕书记拍板,急什么。”
庞浩博情绪激动地道:“那他们绕过吕泽鸿呢,要是这样的结果我无法接受,我立马就回公安厅,绝不再踏入纪委半步。这他妈的什么事,老子每天东奔西跑,风吹日晒,每天加班,到头来没我们什么事,我现在就去找吕泽鸿,必须给我个交代。”
庞浩博要走,乔岩一把拉住,神色凝重地道:“不要冲动,都冷静点。我们是受吕书记亲自指挥,到现在没收到任何停办的指令。就在前天晚上,我还和他通电话汇报工作,什么都没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