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
羽贵妃这才想起太子造反被平息后,皇帝秦冕新颁的法令:帝都内凡动府兵超过一百之数者,视为造反,主事者,斩立决!
“赵景。”
“奴才在。”
秦冕与羽贵妃对视,缓缓道:“寡人问你,新令颁发后,你可到后宫宣扬。”
“回皇上话,新令颁发当日,奴才去了后宫,将新令内容一一传达给了诸嫔妃。”赵景躬身,头埋得很低,不敢看皇帝秦冕,更不敢看对面的羽贵妃。
“皇上,臣妾错了!”
羽贵妃跪在地上,凄惨说道:“臣妾救儿心切,这才将刚颁布不久的法令忘了。”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求皇上恕罪。”
说完,不顾仪态在原地磕头,“嘭嘭”之声不绝于耳。
“父皇,请父皇饶了我额娘吧,父皇……额娘是为了救我。”七皇子秦羽突然抬头,表情狰狞,眼神狠毒,指向跪在大乾皇帝秦冕身后的秦霄身上。
“全怪秦霄,他诓骗我签下赌状,立下生死赌约,却在比试过程中耍诈,额娘为了从他手中救我,这才调动了府兵……”
老实跪在地上的秦霄听到七皇子秦羽的泣血控告,不得不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这时候还敢倒泼污水,真厉害!
是怕皇帝记不起你输了赌约,便妄图杀人,被反制后,还整了一裤子屎尿的糗事?
果然。
皇帝秦冕听到七皇子秦羽的话后,面上表情变得更为冷漠。
“高鄂。”
“卑职在。”
秦冕以平淡的口吻说道:“杀。”
对此,大内侍卫总长并没有任何犹豫,应“诺”之后,转身便走。
“所有人听令,拔刀,启阵!”
轰!
试马场内仿若响了一道炸雷,那是士兵步调一致发出的声音。
“随我杀!”
“杀!杀杀!”
一千禁军摆阵前行,盾手在前,弓手在后,一众刀手藏于阵中。
他们像择人而噬的猛兽,已然展露獠牙。
“弟兄们,拼了!”
“临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杀!”
府兵们不乏血性,同样拔刀冲了出去。
寥寥几位弓手站在原地,迅速搭箭,瞄准前行的禁军。
从上空看。
试马场突现一大一小两条土龙,那是奔行的禁军和府兵,他们身后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只片刻时间,两条土龙便撞到了一起。
瞬间,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迅速扩散飘荡,各类声音充斥着宛如地狱的战场。
“我的腿,我的腿!”
“救我!”
“别!别杀我!”
“杀!”
……
秦冕没有站在原地观看战场,而是走到秦霄身前,在太监赵景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
眸光放在依旧老实跪着的秦霄身上,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起来吧。”
“父皇,儿臣不敢。”
秦冕嘴角微翘,“为何不敢?”
“儿臣置气,与七弟赌命,这才让羽贵妃动了府兵,究其原因,是儿臣没忍住,否则,也不会发生当下之事。”
“儿臣犯了大错,还望父皇降罪。”
“既如此,你便跪着吧。”秦冕冷道
“谢父皇。”
秦霄的做法,让皇帝秦冕心中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
他原本还想怎么惩罚秦霄来着,没想秦霄自己先跳出来领罚了。
“不对!”
话说出口后,秦冕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是以退为进!要是寡人亲自降罪,说什么也不可能是罚跪。”
“经他这么一搅和,惩罚变为了罚跪。”
秦冕转头望向此时与羽贵妃抱头痛哭的七皇子秦羽,两相对比下,心里不禁暗道:“寡人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玩意。”
“秦霄。”
“儿臣在。”
“你这黑马什么来头?”
旁边还在激烈厮杀,皇帝秦冕却像没事人一样问起马匹的事情。
“父皇,什么黑马?”秦霄抬头,眼里尽是迷茫。
皇帝秦冕见状并未生气,抬手指着不远处的跛脚黑马道:“就这匹。”
秦霄恍然,“它啊。”
“回父皇,它就是一匹普通黑马。”
“放你娘的屁!”秦冕忍不住在心中大骂。
他是真想不到,这六儿子竟敢在大乾皇帝面前睁眼讲瞎话。
呵呵——
秦冕心中冷笑,“是想在寡人这里掏点东西才肯将黑马交出来?”
好家伙!
竟把主意打到寡人头上来了。
“既然是普通马匹,寡人就据为己有了。”秦冕盯着秦霄眼睛,平淡地补充道:“寡人看这马挺顺眼。”
“父皇喜欢的话,拿走便是。”秦霄低头,语调与秦冕一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想从语调上洞察他内心想法,根本不可能。
“赵景,待会将那黑马牵到御马司,让那些马官们看看,将它的脚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