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范间死了,屈德挂了,那些个和惊云寨没多大关系的囚犯,也都得到了个解脱。
如他们所愿,死了也有几个喝醉酒的狱卒陪葬,算是值了。
这一个消息没有昨夜里,那帮贼寇一败涂地传得快,却也让曹天等人,多在意起了小小的惊云寨中,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会有人要刻意留住那个秘密。
“握笔的力道轻一些,把手抬高两寸……”
耐心地指导着曹祐进行学字,欧桓不厌其烦地用另外一杆毛笔给这臭小子做起了个示范。
千辛万苦之下,他总算没能再看到曹祐捏碎些狼毫笔了。
“这个就是‘曹’字嘛?为什么学的第一个字,就得是它呢?”
手腕有些僵硬的曹祐,惹得自己腰酸胳膊疼。略微放下手中笔杆,将桌子上这张白纸黑字拿了起,他怎么看都不理解这样子的一种文字。
这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呢,为什么认识它需要花费这么多的气力。
“你姓曹,第一个就学它。因为在我的家乡有个习俗,但凡小孩识字,先得知其族姓识其族规,方可为其族之人。免得遇到同族以外的人,人家问你眼前的曹家村往哪走,你却指向远处的赖家村,岂不成个笑话。”
将手中这本通俗易懂的山河地志,翻开了第一页,欧桓悠悠地跟曹祐解释起了这些个问题。和那攻守城池相比,他倒也觉得自己,很适合这种授人以渔的活计。
也许,他就应该一直这样子偏居一隅,不再过问世事。
“哦,那第二个字是不是得学‘祐’字了?因为我叫曹祐呀。”
随手丢开了这张纸,看着眼前这些未染一墨的白纸,曹祐满怀期待地等着大叔教他学第二个字。
“你把第一个字写顺溜了,我们再来学第二个字,不着急。”
欧桓吊了一下曹祐的胃口,没有想着教曹祐第二个字。
越老本也懂些经文书卷,可就是太懒了,又怕曹祐问东道西说个不停,遂在屋里头打着个盹儿,没想过来院子里听欧桓和曹祐的谈话。
遥听有人往这边过来了,欧桓也学越老当了个隐形人,不让别人知道了他的存在。
“不就是左一笔竖一画再一画,拐几个弯到头完事么?有什么顺溜不顺溜的。”
凭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曹祐一写再写,愣是写出了好几大张。若不是这拿笔的力道,控制的还不够娴熟,他这些字写出来倒有点看头。
加上了点急躁,本来能够写得再好一些,反而越看越奇怪。
“祐少爷,老爷请你到大堂去一趟,说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领着曹天的意思,来到了这院落中的曹石,没太在意曹祐为什么会有闲情在练字,而没有跑到香怡楼那种地方去玩。
因了昨夜里那些事,他对曹祐这小家伙的印象变了又变,少了几分冷淡。
“找我?商量?我跟他都没什么话说的……”
搁下了手中这杆笔,曹祐也不知三伯今早跑哪儿去了,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曹石,这个子高他些的大哥哥。
借着张望的机会,他到底没在大叔的脸上,看出些其它的意思,便认为跟着曹石走一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收拾收拾好了这些笔墨纸砚,曹祐临走前还不忘把越老那老头儿带上。没准真有个事儿,这老头还能帮他出个馊主意。
“这十八人之中,有十七人是寅时死的,剩下的那一个则是卯时才死。死因都是一针穿过天灵盖,手法极其娴熟。”
端详着钳嘴中的这一根钢针,肖安一本正经地说起了这十八具尸体的情况。
没办法,原先那仵作请了几天闲假,过两天才能从乡下回来。
恰好肖安领着苏弥从州府衙门经过,那俩要去请仵作的衙役,就把这坑货给带了来。
“能看得出那针是来自何处嘛?”
一大清早就沉着个脸的曹天,这一次可不打算给肖安支付任何费用,只当人家是自愿往这停放尸体的义庄而来。
“这种随处可以买到的钢针,很难查到具体来自哪里。不过,这施针人的手法,倒是很奇妙,每一针都恰到好处,不多半分不少半寸。”
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钢针放在了盆子中,肖安腾出手来摸了摸前面的,这个剃光了头发的脑袋。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有很多的光亮从天窗上照下来,但这脑袋上的疮疤,着实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小娃,老夫晕血……”
明明就没多看到一丝的血液,越老还是晕眩起了个双眼,多看一眼那脑袋都觉得自己要做噩梦。
一个害怕,这老头整个人都躲到了小斧头里去,不参与这种打扰尸体的事情。
“嗯,再查出些线索,就告诉我一声。”
从那小血口中想起了些事情,曹天微皱了一下眉头,就离了去。对于这种事情,他一般是不喜欢管的。
要不是牵扯到了惊云寨那伙贼人的事情,他早让人一把火烧了这十八具尸体,再随便贴个告示抓一抓,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犯人。
“肖大夫你说那一个死的时间不一样,那他做什么去了?他可是犯人耶,难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