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酒家临水而建,三层的精致小楼,楼外各角上都悬挂着红灯笼。
灯笼在风中摇曳,楼的阴影在脚下晃动。
幸福酒家今日甚是繁忙,店小二没能抓住机会跟着大家一起去山门口迎接,于是一边焦急地伺候客人,一边不时抽空朝镇子门口望望。
季大仙人来此,他居然没能前去迎接,真真是错失了一个亿啊。
店小二心中流泪。
老板娘却不管这些,她腰肢摇曳在众位食客之间,额头渗出微微的汗水,她摇一摇扇子,轻轻用手帕将额头的汗水擦去。
一转头,就见到店小二手中的酒壶落了地,碎了。
酒水撒了一地,瓷片落到了食客脚边。
店小二忙附身去捡。
老板娘啊呀呀呀叫了一声“啊呀,快去叫小河来打扫,那丫头怎么还没出来,磨磨蹭蹭,这两日总是这般懈怠,快去快去。”
店小二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她最近总叫头痛,是染了风寒吧。”两人关系较好,店小二分辨几句。
老板娘不耐烦地摇摇手中的扇子,不理会小河是否染了风寒,“这大热的天,哪里会风寒,瞎说。快去快去。”
店小二挠挠头,他确实觉得小河像是染了风寒。无奈,老板娘催得紧,叹口气这才甩了毛巾,下了楼,去后院叫小河。
“啊哟,您别扎着脚了。”老板娘急忙上前,及时将可人的脚拦住,又扭着腰将碎瓷片连着酒水踢到一边,挤着坐进了酒桌上,陪着客人喝酒。
这边店小二一路小跑,到了后院,去找小河。
见小河的房间门开着的,他着急去外面,心急火燎的也没细看,就拍在门板上喊小河快去前院酒楼清扫,说完也不等人就走。
谁知刚一转身,眼见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唰的从眼前晃过,店小二只觉得阴风彻骨,毛发皆竖,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一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猛得飞到他鼻尖。
店小二的的恐惧鼎开了天灵盖,颤巍巍的魂儿都在瞳孔地震。
还未等他嚎叫,便一翻白眼,晕倒在地。
季宴礼等人才走到酒楼门口,候立门边的接待早已慌忙迎了上来。
方才的骚乱他可是隔老远都听到了。
这会子见季宴礼来了自家酒楼,那是万分高兴的。
忙将众人引入酒楼,带到季宴礼常去的雅座。
季宴礼来此自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是幸福酒家的常客了,熟门熟路的点了许多的吃食。
负责伺候的伙计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扫了一眼季宴礼点的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为难。
“您要的那老三样暂时没有,上山的秦老三他们说是还没下山呢,前儿个秦老三的媳妇还来我们店里抱怨,说秦老三这次上山这么久,也不派小牛子下山通知一声,这两天她还要做点面食放在他们常歇脚的棚屋呢。您要吃的话,兴许过个天就了。”
季宴礼撑着脑袋,懒懒地看着菜单,视线刚好落在爆炒兔头上,听到今日吃不了,很是遗憾地叹口气。
他在山上待不住,常下山来此处,虽然玄天剑宗也不曾禁止门下弟子饮食,但玄天剑宗的很多能辟谷的弟子都自觉不饮食了,就他是个异类,得了空就下山来。
常常到幸福酒家吃爆炒兔头。
别看他衣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对这种吃食那是相当爱的,且他原本就是云川的,云川喜欢麻辣,到了玄天剑宗地界就很憋闷,此处饮食都是甜食,甜腻的东西他很难下咽。
当初刚来的时候,还未能辟谷,差一点饿死,好在他老爹知道他吃不惯,送了个厨子过来,那厨子呆到他能辟谷之后就被他师父送走了,季宴礼那个馋呐,做梦都是云川的各色菜肴。
可惜他光会吃,就是不会做,就算是心痒难耐,也没办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就是为什么,山下镇子里的酒家食楼那么多,他一概不去,就只认准了幸福酒家。
那伙计一再道歉,那季宴礼只得作罢,“可惜你们无福消受,这麻辣兔头简直是人间美味!”
顾岚一听到麻辣兔头,脸色就相当精彩,脑海自动播放了一段情节:“咦,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呢,兔兔那么可爱。”
想到这,顾岚噗嗤一笑。
大家都好奇地扭头看向顾岚,顾岚忙摆摆手,“没有就没有,就这几样吧。再说我师弟们都不能吃辣,也不算遗憾。”
那伙计很高兴,“好嘞,大家慢坐,一会菜就来了。”说完带着菜单退了下去。
果然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
季宴礼是这里的熟客,负责为大家介绍各色菜肴。
善铃爱喝酒,季宴礼就专门点了这儿最有劲的酒,旭风息、薛灏和孟辛也嚷嚷着要喝,季宴礼就招呼伙计多抬几坛子过来,明后几日大家都没比试,正好可以喝个痛快。
顾岚见大家都喝酒,想着总要有一个人清醒吧,就浅浅地喝。
于是几人便一边吃一边喝再一边赏月。
正好今夜是十五,月如银盘,硕大无朋地悬挂在天边。
窗外是一条江,江水摇荡,撞击到岸边,水击两岸,不时发出破碎凌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