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洲耳力极佳,怨念地加重力道,“外面的人是谁?”
耳垂传来微微刺痛,沈清欢脖颈后仰,说不出话。
确切来说,她吭不出一个音节。
他的声音填满了所有的空洞和虚无。
孟时序退开两步,看向挂着的门牌,耐心很好地等在原地。
他是回了羊城,但又来了。
身边人对江城有投资兴趣,他推荐了灵越山,并约好一起过来看看,像是给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重新出现。
直到考察到后厨,客房的单子上记录着要上的菜品时,他看见了沈清欢的名字。
她也在这?
孟时序觉得,缘分有时候就是不太讲理,想见她的心也没克制住。
外面静谧沉寂,路灯把人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
院子里风光绮丽,暗色中私汤泉水晃得满溢在外,浇灌着周围无边的青草。
沈清欢浑身紧绷,耳边的声音却从未停下,傅闻洲慢条斯理,“你说,再不开口,他会不会觉得你发生危险,忽然推门进来。”
话音刚落,她心神慌乱,狠狠地收紧,“……学长。”
叫的却是外面的人。
孟时序声音温和,“睡了吗?前面的清吧调酒不错,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傅闻洲一口咬在她肩头,齿尖留下印迹,差点把皮磨破。
沈清欢第一次觉得冰火两重天。
明明是正牌老公,却感觉在偷情。
“今天太晚了,不方……。”泉水温度不低,她泡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的晶莹顺着侧脸滑落,被傅闻洲咽入唇畔。
沈清欢顶着最后的理智把话说完,“不太方便,明天再找你聊,可以吗?”
山里气温多变,厚云出来的那刻,掩住了星星,也盖住了孟时序眸中的亮光。
有什么东西一寸寸黯淡下去,他薄唇微动,回了句,“好,有空喝一杯咖啡也行,这里的豆子不错。”
脚步声来了又走,直到越来越远,远到周围恢复寂静。
傅闻洲小心眼的记上了,“你叫他什么?”
喘气的空挡,沈清欢没有支撑点,险些揪下他的头发,“他之前和我同一个学校,是学长。”
“那我呢?”
沈清欢小声笑他,“你和我同一个户口本,是配偶。”
“重说。”
“嗯?”
傅闻洲手温柔地按着她的肩,把人微微提起,“换个叫法。”
沈清欢恍然捡起一些记忆碎片,似乎是在羊城那晚,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老公?”
不确定,试试看。
下一秒,潮水骤然倾覆,悬而未入的真实感终于落到了实处。
沈清欢眼眶泛红,泪水和汗水一同淌下。
答案正确。
她叫对了。
……
迷迷糊糊中,她醒来的时候,有人递来一杯温水。
沈清欢抿了口,蹙眉,“好咸。”
傅闻洲耐心很好,“是淡盐水,先漱口,再吃点东西。”
他们俩昨晚闹到半夜,最后情绪亢奋抵过了饥饿,沈清欢困得不想睁眼,混沌着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像是让人随意摆弄的布娃娃。
吃饭的时候,她撑着要拉窗帘,傅闻洲制止,“伤眼睛,等会还要再睡,别折腾了。”
倒也没说错。
煎蛋和面包塞进嘴里吃完,沈清欢又挨着枕头睡着了。
本来打算好要去钓鱼的事直接抛到脑后。
她刚闭上眼,床边的手机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要是她现在睁眼,就能借着屏幕的光看见,自己身边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日日相对那张最熟悉的脸。
傅闻洲捡起来扫了眼提示栏,是孟时序。
【我在遇见咖啡厅这边,你想喝点什么?】
她什么也不喝。
手机被送到了离床最远的桌面上。
两个小时后,沈清欢被折腾醒来,声音带着哑,撑着他胸膛道:“你不累吗?怎么每次都跟没有下次一样?”
她思绪还在迷糊中,说出的话也不过脑,想到什么说什么。
傅闻洲捏着她的下巴,“什么时候能天天都有?”
沈清欢忍不住埋在被子里笑,“等我仔细看清你长什么样,再着重考虑。”
其实是骗他的。
她在黑夜中无数次描摹过的五官,高挺的鼻,棱角分明的下颌,微薄却又不失性感的唇,是怎么组合都不会丑的搭配。
一瞬的冲动跃往嘴边,傅闻洲忽然不想忍了。
他想坦白,“你先保证能天天有,我就去开灯。”
“真的?”
指尖掠过她细嫩的颈侧,沈清欢听见他说,“你别后悔就行。”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铃声像诈尸一样叫了起来,尖锐又突然。
沈清欢理智几乎一瞬回笼,抽离得毫无预兆。
傅闻洲眸子沉得要吃人,她还真是——
来去自如。
“喂,主任。”沈清欢背对着他,长发掩着光滑的脊背,欲盖弥彰,朦胧美好。
“赵医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