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都没有情感吗？”童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在香奈乎从池边遇见他时，童磨如此问道。
童磨带香奈乎回来只是顺手牵羊，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情感。
无论被带到哪里去也不会好奇，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是亲眼看见了鬼在自己面前吃人也不会感到害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害怕这种感觉。
虽然自己的感情淡薄，但是比起香奈乎来说，童磨自认为自己还是更有感情的。
这让他感到高兴。
尤其是在香奈乎讲那些故事的时候，按照教徒们过去的诉述，当他们提到亲人去世还有自己受到伤害时，这时候就应该会流下眼泪，于是童磨便会跟着他们流泪。
而香奈乎她不会，即使童磨按惯例在听到那些悲惨的情节流下眼泪，她也不会有任何要哭出来的迹象。
这家伙是真的没有情感吗？
童磨实在想弄明白这件事，于是听香奈乎的诉说再观察她诉说时的表情也成为了他的乐趣之一。
这让他目前还没有吃了香奈乎的打算。
毕竟没有情感的人实在少见，不是吗？
即使是他童磨，也只是情感比往常人淡薄一点罢了。
像香奈乎这样的孩子实在少见。
童磨心血来潮时，便常常观察香奈乎的面部，看是否有波动。
他在香奈乎面前为她过去的生活表达出同情：“多可怜的孩子啊，你过去一定很辛苦吧。”
他在香奈乎面前提到现在琴叶有多么爱她：“你知道吗？琴叶爱你爱到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在香奈乎面前用指甲划开人类的尸体腹部：“你看，人类的右肺比左肺多一叶呢。”
而香奈乎看到童磨落泪，听到琴叶爱她，看到同类尸体时，都永远是那一模一样的一副表情。
于是这常常让童磨破功大笑，或者露出怜悯的表情。
“你是很有趣的孩子。”童磨说。
而香奈乎只是眨了眨眼睛。
确认了她似乎真的没有情感后，童磨索然无味又变本加厉。
甚至有一次，童磨带了一只鬼，解剖给她看：“真讨厌啊，它看上了我丢弃的肉，居然在极乐教附近的山上搜寻食物。”
“呐，你的眼睛能看得出鬼和人有什么区别吗？”
香奈乎点点头：“它有四只手，没有腿。”
“那是当然，我刚刚在外面就折掉了。”
被开膛破肚的鬼的尸体就那样留在那，随意交给了稻玉狯岳打扫。
童磨问：“在你看起来，鬼和人都没有差别吧，反正都感受不到。”
“既然这样，你有兴趣当鬼吗？”
他突然兴致大发，随口一问道。
而香奈乎不知道答案，她没有兴趣，但是那是事实上的没有。
她感受不到自己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于是童磨没有再提。
他只是挥挥手，让香奈乎赶紧回去。
琴叶负责在每晚给极乐教的插花更换鲜花并添水，和琴叶睡在一起的香奈乎要是回去太晚，就会被发现不在房间里，那会让她担心。
“毕竟我可不想被琴叶发现嘛，你一定不能说出去哦。”童磨告诉香奈乎。
香奈乎点点头。
当她回去时，琴叶也总是恰好回来。
琴叶拉开门时，前一秒才铺好床的香奈乎望向她。
“久等了吧，香奈乎。”琴叶向她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有束花送来时已经枯了，为了换成新鲜的，耗的久了一点。”
“你困了吧？”琴叶说：“下次直接睡就好，不用等我了。”
琴叶催促着香奈乎赶快睡下。
“要听一支歌吗？”她轻声问道。
香奈乎已经在被子里端端正正的躺好，她没有说话，只是望向琴叶。
于是琴叶开始小声唱起歌。
而香奈乎就在熟悉的旋律中慢慢睡过去。
她没有做梦。
稻玉狯岳在这时正摸到厨房。
童磨刚刚吃完晚饭，已经离开了。
于是他便得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稻玉狯岳已经克扣了不少灯油。
他偷偷积攒下那些香油，装成普通的食用油，藏在厨房里。
没有人会每天清点油的数目，只要确保做饭时有足够的油就行了。
更何况是人数众多的极乐教，厨房在采买时总是会多备一些东西。
那么每个油桶里再多或少上一勺香油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每天如此，稻玉狯岳就这样藏下来不少燃油。
他清点着那些油的数量，估计着。
还要再等一等，但就快了。
稻玉狯岳计划着一场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