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仲秋。
正午时分,刚从学塾散学后,在快回到那个暂时住的屋子门口不足百米时的濯染。
此时,在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极为亲切的呼喊声:“孩子。”
濯染闻声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佝偻着身子,朝他一步一步缓慢的走来。
瞬间,看到老人后的濯染,心中五味杂陈,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这个在家乡那边,除爹娘两位至亲外,唯一一个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从小到大对他极为呵护的老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自家乡那边孤身一人,突然来到东南方向四五十里的桐城中的。
可还不等他继续往下想的时候,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一边缓慢的一步一步走来,一边就再次用极为亲切温和的声音呼喊道“孩子,我总算见到你了。”
愣在原地的濯染,在又一声的亲切呼喊声下,顿时就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后,便迅速来到老人身边,在伸手搀扶着老人的同时,就开口询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我爹娘还好不?”
可就在濯染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后,被称为“爷爷”的老人,此时实在是不知如何去开口跟眼前这个搀扶着他的孩子说出:“你爹娘已经离世了”这个实情,但还是委婉的向这个方面去说道:“濯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爹娘,还有爷爷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这一刻,搀扶着老人的濯染,表面上并没有多想,而是疑惑的说:“爷爷,不在,是死亡吗?”
可内心深处,濯染在老人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然察觉到什么?不然,平时的老人,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而被搀扶着的老人,承认的说道:“没错,就是死亡。”
“那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对吗?爷爷。”搀扶着老人的濯染,再次确定了心中的那份察觉,但他还是表面神情自若的将疑惑说了出来。
老人听后,如实说道:“对的,每一个生灵,或早或晚,都会死亡。”
而也在不知不觉中,搀扶着老人的濯染,很快就来到了这个桐城中临时住的屋子前,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后,就继续搀扶着老人走进了屋子。
屋内,濯染将老人搀扶着坐在桌子前,替老人倒了一杯水后,就坐在老人的对面,似是更加坚定了那份察觉,但一想到,自己如果直接开口询问,对面坐着的爷爷肯定是不会说的。所以,濯染就开始拿自己开口说道:“爷爷,说实话,如果十三年前不是你的执意阻拦,我或许早就因爹娘一念之差从而不会来到人间。”
“而这十三年来,更是如果没有你为我调理身体,我更是不可能活在现在的。”
“所以,对于我来说,你是我除爹娘两位至亲外的第三位亲人,你是肯定不会骗我的,对吗?”
老人听到濯染说的这些,便点了点头。
可坐在老人对面的濯染,看到老人点头后,则继续说道:“爷爷,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桐城找我,但现在,我大概可以猜出,是不是,我爹娘……出事了。”
当濯染最后一句话音刚落,老人瞬间就绷不住了。
他本想着,委婉点告诉濯染,但奈何濯染太聪明了,聪明到他只是换了一个说法,就被濯染察觉到了。
最后老人只能如实的说:“孩子,你爹娘……你爹娘不是出事,是不在了。”
老人话音落下的刹那间,濯染便哭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猜测到了这方面,但他还是没法接受,从爷爷口中说出的事实。
最后,屋子内,哭泣后的濯染,哽咽的说了起来:“爷爷,我想……回家,去看看……爹娘最后一眼。”
老人闻言,便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说“走吧,孩子,我带你回家。”
老人话音落下,濯染随即也站了起来,便上前搀扶着老人,走出了这个暂时住的屋子,向桐城外,朝家乡盘龙村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老人和濯染,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而原本平时走起来很长的一段路,却在此刻,只走了一个时辰多。
很快,搀扶着老人的濯染,来到了家乡盘龙村的村口前,继续向村尾的家中走去。
却不知为何,原本几个呼吸就能走到的家门口,在此时,却走了一刻。
可最终,到了家门口的濯染,没在搀扶着老人,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早已被村里村民摆好的灵堂前。
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哭着说道:“爹,娘,我回来了。”
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在濯染跪下的那刻,随后也缓慢的来到了灵堂这边,亲切温和的说道:“孩子,节哀。”
然后佝偻着身子,走出灵堂,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而这,也只是因为他想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接受爹娘已经走了事实的缓冲时间。
可让老人也没想到的是,在他出来坐了不到一会儿,灵堂内的濯染,便停止了哭泣,而后更传来重重的三个响头声后,就已然走出灵堂,来到了他的身边,开口说道:“爷爷,我爹娘何时下葬,我还需做些什么,劳烦爷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