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早已做了沈鸿的外室,并怀了几个月的身孕,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这件事传到安阳侯府,沈悦也坐不住了。
她让春燕收拾东西,禀了陆夫人,带人回了尚书府。
尚书府。
正房。
早有人提前报了沈夫人,大姑娘要来。
沈夫人就等在正房外面的花墙边上,远远看见沈悦走进来,又向前迎了几步,沈悦也快走几步,走到沈夫人面前,行了福礼,被沈夫人一把拉起来,携着她的手,走进正厅。
郑嬷嬷亲自端上茶,沈夫人看了她一眼,郑嬷嬷会意,挥挥手,把众人都带了出去,自己和春燕,亲自守在门口。
沈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叹了口气,看着娘亲道,这步棋,再往下,要怎么走?
沈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女儿的后背,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我们也必须一条道走到黑了。”
沈悦还是叹息,再也没有上次回来时,趴在娘亲身上撒娇的小女儿情态。
“只是委屈了哥哥。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立下的名誉、声望、甚至前途,就这么一点点被人狠狠掐灭在手里。
后面的人,也真是狠。自认为不着痕迹,殊不知,别人也不是尽是傻子。
你就是干脆给来个痛快的,我还敬他是条好汉,这么着慢刀子一点点凌迟,哥哥他一贯上进、心气高,这让他,情何以堪?”
沈夫人冷笑一声,“你也看出来了,这次的手段,和尘州那边,是不是有些若有若无的相似。”
沈悦点头,轻抚着杯子,道:“从哥儿身上下手,最难消受美人恩吗。
那个吴宁安,也是个狠的。只是不知道哥哥,是否真的动了心,嫂子那边……”
沈夫人道:“假戏真做也好,把持不住也罢,我们这边也是顺势而为,正好能借着她脱身。
只是这个女子,后面还不知都是哪些人的线把控着,必是不能进尚书府的门。
这个事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沈悦无奈的嗔了自己娘亲一眼,感情这个东西,一旦上头,禁又怎是禁的了的,你管的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吗。
沈悦抱着娘亲的胳膊,轻轻摇了摇,道:“这次的事儿,确实机会难得,虽然是哥哥将计就计,却也无异于与虎谋皮,唉。
本来就是火中取栗,也只能看我们的造化了。”
沈夫人也是叹气,娘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悦起身道,嫂嫂在她院子里吗?我去看看她。
沈夫人忙道:“我的儿,幸亏你还想着她。这段日子,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人也大变样,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个两个,没一个我不担心的。
你去劝劝吧,你俩平时关系好,她待你,又像对亲妹子似的,你说的话,估计她肯听。”
说得沈悦又笑了,揶揄道:“可不是亲妹子吗,她的嫁妆,只怕有一半,都陪送到我这里来了。
嫂嫂对哥哥的心,说一句天地可鉴,只怕也不为过。
当年为了哄哥哥,别人我不知道,我这里,可是被狠狠的巴结了一通。
那时候嫂子天天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的约我出去玩、送东西、陪我打架、帮我出头……”
说的沈夫人都忍不住笑了,狠狠戳了她额头一下,嗔道:“你还好意思说,就是直到现在,你嫂嫂,也没少被你折腾,你这死丫头,就是生生被我惯坏了。
你说,从小到大,什么不是紧着你有,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珠宝玉石,你是缺过什么吗。
怎么还学那些眼皮子浅的,就知道紧着你嫂子要东西呢?
你这个跟谁学的?
我不信你不知道丢人。
你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生了你,丢不起那个人。
真真,你嫂子的东西,有一半都在你这了,你和我说说,是要人家的东西,才格外对味,还是……”
沈悦听着老生常谈,赶紧笑着要走,还回头嘴硬道:“对,您说的都对,就是嫂子的东西,才格外对劲。
我这就过去。再多要几件,还有一半,没到我这里呢,我这……怎能甘心……”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完,眼看着沈夫人恨恨的伸出手,又要戳她脑门,赶紧笑着躲开,开门向嫂嫂的院子走去。
让她这一混闹,沈夫人一直沉甸甸的心。倒松活了几分。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