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明馨苑。
沈鸿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正厅,桌子上的茶水已经没了热气,他也没发现。
汐儿肯定生气了,虽然知道这是演戏,可是,也演得……太逼真了些。
她看到了,自己和吴宁安单独在那个雅间,肯定胡思乱想了,认为自己和她在里面,还不知道干了什么,反正没人看见,就是干点什么,又怎样。
沈鸿忽然想起吴宁安的话,既然担了这个名,还不如就干点啥呢。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跳的很快,赶紧收敛心神,双膝盘起,屏息凝神,一会儿就好了。
唉,他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他一直知道,汐儿很聪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无邪,她……了解男人,也……了解自己。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是会介意的。
不过,大丈夫处世,还是要从大局出发,从大处着眼,这整件事儿,在按自己谋划好的方向发展,这,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其他。
或者说,主要的,就是借此事脱身,其次都是其次,可以不用想那么多。
可是汐儿……也随她去吧。
再说悦儿还在汐儿身边。
沈鸿心里忽然敞亮了很多。
他知道悦儿,平时虽然爱抓尖好强,但是真到正事上,她是不含糊的,为家人也颇有些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意思。
看她平时,动辄叨叨着,这是她的,那是她的,娘亲的嫁妆都是她的,这个家的好东西也都是她的,一点也不能便宜了魏明汐去……
沈鸿真是……
魏明汐的好东西她也惦记着,最终要都要过来,都是她的,她先占下……
其实他知道,她也就是痛快痛快嘴。
……虽然……好像……确实……娘亲的嫁妆都陪送给了她了,
……呃……好像……府里的大部分好东西也被她占了去,
……明汐的嫁妆,……娘亲说过……有一半都被她哄走了……
沈鸿气急,
这个不知羞的……不要皮不要脸的……
气死人。
她喜欢钱,老子就不稀罕钱吗?
老子还是大老爷们呢。
老子不需要钱吗?
天知道老子多稀罕钱!
这个臭丫头,也不嫌丢人……财迷!
要不是她是自己嫡亲的妹妹,像这么用心险恶的可怕女人,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对家人这方面,小丫头也是不含糊的。
这次的事儿,也是幸亏她提醒,父亲才能痛下决心。
沈鸿觉得父亲的决定挺好,挺不错的。
连他都能丝丝缕缕的感受到,太子爷不稳……
唉,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少年有为、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甚至野心勃勃,
其实,他是真累,心累,他累了,他想跑,想把手里的担子一扔,妈的,老子不干了。
他从小也是被一群人捧着、哄着,被母亲父亲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他也喜欢摆烂、躺平。
他做梦都想从今以后啥也不干,老子就是玩。
干玩。
除了玩,就是玩,除了开心就是快乐,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吃吃喝喝,他真想。
有时候,他甚至搞不明白,家里都这么富足了,这么好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拼,为什么自己就一定要咬着牙往上走,承担着一切自己无法承受的重担。
而且,如果将来,能安全落地,那也罢了。
问题是,自己父子两个,做的是这人世间风险最大的事儿,是一个赢面甚至微乎其微的赌局。
那么,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呢?自己又拼个什么劲呢?
能跑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远远的离开这个已经复仇无比一旦深陷就是死路一条的烂摊子,一个每天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烂摊子。
想到将来的全新的生活,沈鸿总是忍不住的一阵激动,再也不用想前想后,各种猜测揣摩、应酬博弈了,再也不用……那样了。
沈鸿心情忽然又天高海阔起来。
……
嗯。
有悦儿在明汐身边,自己,放心。
唉!
一时想起吴宁安,沈鸿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祖宗,可不是个省油的。她像是能窥视到自己的借力打力一样,没人的时候,她的眼神……
一点都不像看上自己、对自己动了心的样子。
难不成,不仅自己把她的底细猜了个七七八八,她也把自己的心思看穿了不成?
这个人,到底有多深?
所以沈鸿真的是有苦无处诉啊。
汐儿还千般怀疑、万般委屈,殊不知,自己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那个女人,太……邪乎,自己,是真不敢啊。
再说,放着自己美若天仙、风华万端、明媚耀眼的媳妇不亲热,自己去找那个……男人婆。
不是自己说她,是真的,也许是过早就出来当家主事、行走江湖,也许是因为被卷入了这天大的漩涡、不得不熬心熬力,总之,她身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