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姜不受控制地攥紧拳头,强压着胃里的翻涌,将指甲生生刺进肉里。
季宴礼扬起盈盈笑意,视线横扫一圈,落到了魏姜所在的雅间。
“三公子特地将我引来,难道不准备出面相迎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什么意思?齐家的三公子难道也在这儿?
就在众人思索之时,一直看热闹的齐麟终于起了身,往外走去。
“季神医好大的手笔,一出价就是二十万,我这个东道主自然该亲自出来迎你。”
这下子,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物坊是齐家的产业,齐家三公子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但谁也没想到,这位仅存在于传闻中的经商奇才竟然是个这般年轻的小少年?
开什么玩笑!
魏姜秀眉微拧。
她之前就看出了这个少年身份不一般,也料到了他就是齐家三公子齐麟。
从齐麟当众现身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了。
这位三公子与季宴礼乃是故交,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她的丹药能被普通人出价,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默默无名的医者买单,即便真是神药,也比不上神医谷的药。
所以齐麟提前将药送到了季宴礼手中,以季宴礼的医术,定能看出此丹精妙,自然也会对炼药之人倍感兴趣。
于是齐麟故意让季宴礼出现在拍卖会上,并花高价拍下她的丹药,以此为鬼医造势。
毕竟季宴礼的含金量可不是说笑的,连他都得花高价买的药,可想是多么的宝贵,鬼医的地位也会因此飙升,甚至足以与神医谷相提并论。
而齐麟花这么大的手笔,显然是想和她达成长期的交易。
“不愧是传闻中的经商奇才。”魏姜不吝赞赏,她对这个齐麟倒是生出了些兴趣。
齐麟在外头与季宴礼简单寒暄了几句,见已经达成了造势的目的,便将人邀进了雅间。
季宴礼在看到魏姜的一瞬间,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往日的温煦笑容:“齐麟,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这位是镇宁侯府的二小姐魏姜,现在得叫她宸王妃了。”齐麟道。
“宸王妃?”季宴礼有些讶异,宸王威名在外,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此人竟已成婚。
可他听说宸王的心上人似乎是另一个啊。
而且这个宸王妃的眉眼,总觉得有些熟悉。
季宴礼无拘无束惯了,从不在乎什么距离感,他饶有兴趣地弯起眸子,直接逼近了对方细细打量起来。
“小王妃,你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二人离得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彼此轻柔的呼吸,甚至带着些轻佻和暧昧。
凌疏惊了。
这人什么毛病啊!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让外人看见是要说闲话的!
魏姜倒是从始至终都很淡然,她挑眉一笑,语气十分温柔:“佛说,五百年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生一次的相遇,我与季神医虽是初见,却一见如故,想来是有前世之缘呢。”
魏姜笑得明媚,清澈的双眸也满是善意。
然而下一秒,阴月针突然自主地动了起来,齐刷刷地飞向季宴礼,在离他喉咙只有毫厘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一变故是几人没想到的,就连魏姜都怔了一下。
季宴礼反应过来,笑出了声:“若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传闻中的阴月针吧,之前就听说这套医中圣品在天物坊手里,今日算见到真货了。”
说罢,他看向魏姜的眼神中多了丝深意,幽幽道:“听闻阴月针极具灵性,会自行认主,若落入普通人手中,便只是普通的银针,可一旦它认定了主人,便会与主人产生联系,感知对方的一切情绪并做出相应的反应。”
“看来在下不知何时惹恼了这位小王妃。”
很显然,阴月针是感知到了魏姜压在心底的恨意,无论她隐藏得再好,阴月针都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魏姜笑容不变,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和尴尬。
“真是对不住,我刚得到这套宝贝,还不会熟练运用,差点伤了季神医,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许是我方才太轻浮,让小王妃不快了,该是在下道歉才是。”
二人都弯着笑眼,互相客气着。
一旁的齐麟和凌疏却直打寒颤。
总觉得这两人中间好像有火花四溅,笑里藏刀的狐狸样简直如出一辙。
魏姜将阴月针收了回来,刚才有一秒,她的确在考虑要不要索性用阴月针了结了季宴礼。
心中的恨意太刻苦铭心,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能想起前世被这人折磨的场景。
她是偶然得知自己的母亲竟是神医谷的大小姐,是老谷主唯一的女儿,前世她众叛亲离,活得如过街老鼠,只能守着日子挨过一天又一天,这样的日子太痛苦了。
所以当得知自己还有个外公和哥哥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
她不远万里找到了神医谷,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可她万万没想到,季宴礼和江萋萋竟是多年的知己。
也不知江萋萋对那二人说了什么,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