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用了十足的力道,魏姜的脸很快红肿起来。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鬼毒宫!那可是鬼毒宫!里面都是一群心狠手辣之人,你不想着躲离,竟还凑上去给人家当什么毒母!你堂堂侯府千金,去当毒母?你疯了吗!”
老夫人怒不可遏,磅礴的气势吓得下人们不敢喘气。
天知道当她得知自己的孙女落入鬼毒宫手中时她有多害怕!所以不惜动用赤泽军也要将人带回。
可红岚告诉她,她的宝贝孙女竟然成了鬼毒宫的毒母!
何为毒母?那是用来滋养毒人的祭品!纵然拥有超乎想象的力量,终究是邪门歪道!
一旦成为毒母,她与鬼毒宫就分不开了!一辈子都会受他们摆布!
更别提成为毒母要遭受多少痛苦与折磨,她不敢想象她的孙女在这半个月都经受了什么!
魏姜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平淡地抬起头,眼里没有一丝起伏。
“我需要力量,可我的身体不是习武的料子,成为毒母是我唯一的选择。”
“需要力量?”老夫人只觉得可笑。
“我知道你从前受尽了委屈,你想保护自己,这些我并非不理解,所以我回到了侯府,就是为了给你撑腰!有我护着你,你在大周大可以横着走,没人敢给你脸色!你何苦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看着老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魏姜笑了。
与之前的柔顺乖巧不同,此时的魏姜满目戾气,笑容中也皆是不屑和讽刺。
老夫人当场怔住,紧接着便听到对方发出的嗤笑声。
“这十六年来,我被哥哥姐姐羞辱,被父亲嫌恶,被外界辱骂,当我受尽委屈的时候,祖母为何没有护着我?”
老夫人愣了神:“那时我在檀山,并不知道你的处境。”
“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
魏姜不理解,若对方真的将她这个孙女放在心上,怎会十六年都不曾回来看望?哪怕是派人回来询问一声?
可对方没有,就好像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
如今她已经尝遍了苦楚,不再将希望寄托于他人,她斩断了那些多余的情感,下定决心孤身走剩下的路。
这人却又出现了,一副对她百般呵护的样子。
可她早就不需要了。
“祖母,您的保护来得太迟,既然从前没有赶上,那么现在,我也不再需要,这个世上我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依靠任何人,我只信自己,也只依靠自己,为此,我愿意成为毒母,即使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我也不在乎。”
这番话太过无情,将老夫人的心伤得血淋淋的。
她既心疼又愤怒:“可我是你的祖母,你是可以信任我的啊。”
魏姜淡淡地笑了:“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和姐姐,哪一个不是和我有着血缘的至亲?可他们哪一个将我放在心上?连他们都信不过,我又怎敢确信您就信得过?”
“亲情这两个字,在我眼里早就一文不值了,我也不愿再扮演什么祖孙情深的戏码,我的选择您已经看到了,若祖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还可相安无事,若祖母要挡我的路。”
说到这里,魏姜的身上涌出了强烈的杀意。
阴月针随主而动,竟直直地朝着老夫人的咽喉飞去,最终停在咫尺。
“那么,我会连您一并除去。”
老夫人看出了魏姜眸中的认真,她的孙女,是真的打算杀了她。
这一刻,老夫人仿佛老去了十岁,失去了所有力气,连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人之前所有的乖顺听话都是演出来的,对方根本没有将她看做祖母。
对魏姜而言,她只是个陌生的老夫人。
厅内气氛诡异,僵持了半晌,直到红岚的闯入,打破了这片平静。
“老夫人,外头出事了。”
老夫人无力地叹了一声:“出了什么事?”
“不知是何人在外散布了谣言,说二小姐被掳走的这些天,是……是被玷污了,外面闹得沸沸扬扬,都说要将二小姐浸猪笼。”
此话一出,老夫人大怒,当场拍碎了桌案。
“放肆!何人敢造我侯府二小姐的谣?他们活腻了吗!把那些人都抓起来!处死!诛九族!”
红岚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可……闹事的还有侯爷跟少爷小姐。”
闻言,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荒唐!荒唐啊!魏冲身为亲爹,不维护女儿的名声,竟还跟着那些市井之人一同闹事!魏琼华和魏冉均更是蠢得无可救药!魏姜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妹妹啊!
魏姜对此反应淡淡,不用猜她也知道散布此谣言的是何人。
她福了福身:“不劳祖母费心,此事我自己能处理。”
说罢,她向外走去。
此时的侯府门前可谓热闹至极。
有魏冲等人坐镇,那些看热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将魏姜浸猪笼,一个个真情实感,仿佛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魏姜出现后,这些人立马涌了上来。
“宸王妃,这猪笼已经准备好了,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