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成何体统!”顾商陆望着拼命撕扯的二人,厉声呵斥。
可那二人此时都已打红了眼,势要拼个你死我活,根本听不得顾商陆说些什么。
乖乖,这就是为母则刚?平日里总是淡然谦和的霍锦娘如今紧咬下唇,噙着泪,一手揪着方令宜散乱的发髻,一手握拳发狠的砸向她的身上。
与霍锦娘相比,方令宜却是稍显劣势,许是一开始就未想到会被霍锦娘无端发难,失了先机。此时只能一边慌乱的躲避,一边尽力反击。“霍锦娘,你这个疯妇,我看你家那个小女娘就是随了你的浮浪样!”既然打不过,那就嘴犟到底,恶心死你。
哗,一杯温热的茶水乍然泼向方令宜;惊的她尖声疾呼。
张云双将手里的茶杯顺势丢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方氏,你莫不是魔怔了?”张云双漠然出声,虽不似顾商陆那般气急败坏,但就是这份漫不经心让方令宜背脊发寒,瞬间清明。
“你起开,你起开。”早已吓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顾珠珠奋力挣脱着窦顾氏的怀抱,“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一起欺负我阿娘!”她像一头凶横的小兽呜咽不停。
“我!”顾珠珠的哭声让霍锦娘微微一顿,看着身下异常狼狈的方令宜,衣襟歪斜凌乱不堪;原本精心梳理的发髻此时钗横鬓乱,散乱无章。
霍锦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猛然松开双手,跪倒在窦顾氏的面前;浑身轻颤,冷汗顺着额角慢慢滑落。
“阿娘!”窦蔻心疼的同霍锦娘跪在一起,小小的臂膀揽住不停颤栗的霍锦娘。
窦文季此时也默不作声的走到妻女身旁,撩袍下跪。
屋里的氛围突然变的异常诡异,除了顾珠珠搂着方令宜哭嚎不止,就是这两大一小腰板笔直的跪在众目睽睽之下,神色决然。
&34;锦娘啊,你今日确实是过于冲动了。&34;窦顾氏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透露出深深的疲惫。&34;你们不该向我告罪,而是应该去向你们的舅父舅母谢罪,向他们叩首。&34;
&34;兄长,嫂嫂,都怪颜娘平日里过于骄纵儿孙,才使得他们遇事不懂隐忍,反应过激。&34;窦顾氏径直起身,缓步上前来到顾商陆与张云双的面前,微微欠身。
她嘴角噙笑,说的平静,可眼底明明就森寒一片,令人心颤。
好一句反应过激,方令宜搂着顾珠珠,呼吸凝滞,牙齿咯咯作响。
“朝颜,你这是作甚呐。”张云双与顾商陆眼神快速的交汇了下,她赶忙挽起窦顾氏;朝着地上的三人嗔道,“好孩子,都快起身吧,也不嫌地上凉!在说,多大的事啊,这牙齿和嘴唇,哪有不磕碰的。”
窦顾氏斜撇了地上不为所动的三人,佯装苦闷的对张云双控诉“你瞧瞧,这一个两个倔的听不懂个好赖话,分不清个好赖事。”
窦蔻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赶紧搀着自己阿娘起身坐到案几边;冯月仙则动作麻溜的递上一杯热茶,窦文舒和窦文澜围过来给自家嫂嫂梳头拢衣。
“文昌、文季。你俩现在去里正家一趟,打听下村中可有人赁房的。如有”
“顾朝颜,我看你敢!”顾商陆嘴角抽抽,又惊又怒。“你多大了,怎地动不动的就闹离家出走,现在还带着一家子!”
“不走干啥!被人指着鼻子骂我这个老不尊吗!”见顾商陆铁青着脸,她才懒得理会。怒睁双眼冲着两兄弟嚷嚷“你俩愣着干啥!赶紧去!还有把咱们开春建房的事也一并告知你董叔伯,让他尽早帮我们物色人手。”
“如果村中有闲置屋宅,无论大小新旧,今个就给我敲定!明个我就搬过去!”说罢,再不去看张云双和顾商陆的神情,疼惜的拉着窦蔻左右上下打量着。“刚可有吓着?”
窦蔻心知阿婆问的是方令宜推搡自己的事,遂摇摇头。
“阿婆,我刚不是轻薄顾珠珠。”比起方令宜那一下,她更在意的是那臭娘们的无端责难和辱骂。
窦顾氏不语,只是将窦蔻揽在怀里,轻轻安抚。
“我懂,我们囡囡是把珠珠当成了亲姊妹,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亲亲小阿妹。”
“恩!”窦蔻重重点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无声滚落;隐忍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侄媳妇,不知你可听明白了?”窦顾氏搂着窦蔻,神情散漫的微眯双眼。
方令宜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姑母自然说的是,这顾家”她环顾四下,略有停顿“这顾家上上下下,谁敢质疑姑母?不过,到底是令宜见识浅薄,不知姑母家竟是如此姊妹相亲。”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呵呵,阿婆。你这不是为难方娘子呢。”
窦苒掩嘴娇笑,语气尽是不屑“先圣人都说斗筲之人,何足算也。您又何必与她苦心教论呢。”
窦苒举止端庄地立在窦蔻身后,伸手扯了扯正埋在祖母怀里的窦蔻,戏谑道:“快让阿姊瞧瞧,这巧嘴的鸜鹆什么时候竟也变成了哑炮。”
窦蔻显然被她打趣得有些挂不住脸,嘟着小嘴,扭捏地垂着头:“阿姊惯会笑我。”
她话音未落,便被窦苒双手捧脸,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