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穿过来,窦蔻就没在奢望过还能有这么一天,可以如此酣畅淋漓的和他人去分享交流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对着那份并不算方案的画稿悬河泻水般讲了大半日。她这边讲的忘我,而老窦家的众人也听的入迷;这些大胆又新奇的想法简直给他们平庸无常的生活开了个天窗,让他们窥见了全新世界。
“咕咕噜咕噜噜”窦堰红着脸弓着身子,竭力的想要掩盖住自己发出的阵阵腹鸣。
“都这个时辰了,难怪我们堰哥饿了。”窦顾氏回神,看了看摆放在堂屋案几上的更香,那红色燃点分明到了酉时的寸度。
“囡囡啊,咱们先歇一歇;你这”窦顾氏努力咂摸着窦蔻刚刚讲的内容,却一时记不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你这画”
“母亲,方案,是禅乐素宴的方案。”窦文昌乐呵呵的赶紧搭话,这方案还真是了不得;看的他心里似有一团火,窜的浑身都是劲儿。
“对对,方案呐,先放一放,再好的东西也要慢慢的悟;咱们先吃饭,然后一起消化一起悟。可好?”窦顾氏悬了一晚的心此时才真真的落儿了地;眉宇间隐隐的折痕也随着眼角的笑意舒展开来。如果此后再有人来问她这禅乐素宴可办得?她定会骄傲的说与那人:如是我家囡囡,那必然是办得的。
窦文舒因身子重的缘故,窦顾氏是不允她去庖屋的;所以就在其他女眷手忙脚乱的烹食时,她便被窦蔻抓着聊闲话,从冯月仙的妆造服化到乐理教授,一番闲扯下来,窦蔻很是满意她这位姑母的学识与认知。
有懒不偷是傻子,既然身边有这么一位礼乐大才,那就由她担任大伯娘的私教先生,除了专业知识的教授还要担负起日后的所有执行事宜。说白了,就是在打造明星的基础上,顺带培养一位职业经纪人。这样,既可以省去自己一些心力又可以培养未来的团队主力;一举两得!
窦文舒不知囡囡心中盘算,只觉得曾经所学竟有了用武之地而心生欢喜。拿着从窦蔻那边记录下来的禅乐曲谱小声哼唱,仔细揣摩着窦蔻所说的空灵缥缈之感。
“大姑母,这禅乐的妙处就是唱腔与气息的共鸣。”窦蔻努力回忆着后世八卦媒体上对某天后的唱法描述,“怎么说呢,就是,你说她是唱歌,实际上吧,她更像是用气息哼唱;就如同在听者的耳边呢喃。
她边说边模仿着某天后的腔调,凑近窦文舒的耳朵,夹着嗓子呼气“吚~~吚~~呜呜”。
逗弄的窦文舒耳朵阵阵瘙痒,笑闹不停。
“呵,我们那边都忙到摔锅子了,你俩却安逸的很。”窦文澜不乐意了,重重的将菜碟搁在桌案上。虽然知道这俩都是进不得庖屋的人,可就见不得她俩撇开自己玩闹。
“哎呦,不对啊。这菜里没放醋,怎么你就酸了呢。”冯月仙倒是心情极好。
“是酸,你们各个都有了安排。可我呢?”窦文澜出奇的没有与冯月仙争辩,只冲着窦蔻说道。
“你不是负责素宴的茶饮子吗。”
众人不解的看着窦文澜,就连窦顾氏都记得,怎地她自个却忘了。
窦文澜摊着两手向前抻着,委屈道:“两手空空,做何茶饮子”。
窦顾氏朝她手心拍了一巴掌,“呸,都应人姑母了,还小孩心性儿没个稳重劲。”
“吃饭!”说罢便不再理会窦文澜,只招呼着儿孙围桌用餐。
对于素宴所用的茶饮子,窦蔻也已撰写好了方子,只是其中几味配料需要先找懂行的人问过才能敲定。所以她并未将方子交给窦文澜,毕竟入口的东西必须谨慎。到时候,免不了自己也要一起烹调。谁承想就晚一二天的事,竟让窦文澜心生不悦。
“小姑,那方子都是现成的。只是需要找唐家阿姊确认几味配料即可,所以你现在犯不上闹心。到时候,有的你忙乎。”不说别的,单单一味牛乳好像就记得很是金贵。可如果撇开牛乳,那就做不得奶茶。这么一想,窦蔻瞧着满桌的饭菜顿觉得没了胃口。
原来,闹心真的会传染。
唐燕婉再次登门是三日后,不同于前次的匆忙;在窦蔻的引见下正式给窦顾氏行了礼也拜会了其他窦家长辈。
“也不知各位姑母婶娘喜欢什么,便包了些铺子里时兴的点心过来;就当个平日零嘴吧。”颔首示意随行的伙计将几个木食盒并一个雕刻有龟寿纹路的拜匣捧了上来。“还有这个”只见她素手莹白的接过那拜匣走到窦顾氏的面前缓缓递上,“燕娘的一点心意,自当是给祖母添寿增福。”
窦蔻瞧着唐燕婉端的是温婉谦恭之态,呵,那天还说自己是小狐狸,大蜘蛛。如今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先不管送的是何物,单就一句添寿增福,便不容窦顾氏推拒。
见窦顾氏似有不决,窦蔻倒是很麻溜的从唐燕婉手中接过拜匣直接塞到窦顾氏的怀里。
“阿婆用不着与阿姊见外,我瞧着唐家阿姊气色这么好;定是带了顶好的消息来。”
过手的拜匣分量可不轻,再加上唐燕婉如此郑重的拜会家人;想必齐参军家的暖冬宴是允与了唐家。
既如此,那她与唐燕婉之间的关系就更深了一层。从误打误撞的买卖关系到合伙人,窦蔻眉眼弯弯心中暗